第65章 在轮椅上看世界的角度是不同的[第2页/共2页]

花架下传来嗤笑。周寅坤的雨伞尖在地上划出弧线，青砖粉末随风飘散。茵茵重视到父亲右手尾指不天然地蜷曲——那是客岁半岛旅店枪战留下的神经毁伤。

"握战术笔要像握手术刀。"母亲的手指冰冷却稳定，带着轮椅轴承特有的金属腥气。茵茵的虎口被硌得生疼，视野扫过母亲萎缩的小腿——那边盖着印有基金会徽章的毛毯，边沿磨损处暴露二十年前维港游轮的防水布料。

"来真的？"周寅坤的声音裹着砂纸般的粗粝感。他不知从那边推来辆旧轮椅，皮革坐垫上还留着弹孔修补的陈迹。当茵茵被按进轮椅时，金属扶手的冰冷触感让她想起防浮泛里的克隆舱。

周寅坤不知何时呈现在露台边沿，雨伞尖挑着个青瓷药罐。当他哈腰为老婆按摩小腿时，茵茵瞥见父亲后颈的0972烫伤疤裂开细缝，血珠渗进警服领口。这个曾单手掀翻赌桌的男人，现在的指尖却在禁止颤抖。

"专注。"周夏夏俄然转动轮椅，钢制扶手重重撞在茵茵膝窝。少女踉跄着跪倒在地，战术笔脱手飞向花丛。正要起家时，轮椅前轮精准卡住她的脚踝，金属的寒意穿透警裤直刺肌肤。

周夏夏的突袭毫无征象。她的轮椅擦着茵茵耳际掠过，战术笔尖在少女颈侧划出红痕。茵茵本能地后仰，却忘了这是牢固轮椅，后脑重重撞上金属支架。眩晕中瞥见母亲眼里的寒光，与基金会遇袭那晚监控录相里的眼神如出一辙。

练习持续到深夜。当茵茵终究用战术笔卡住母亲轮椅轴承时，露台地砖已充满混乱的水痕。周寅坤站在暗影里，雨伞尖在空中勾画出包抄阵型——恰是1997年缉毒案中他们被困船埠时的防备步地。

夜风裹来山雨气味时，周夏夏俄然转动轮椅面向茵茵。她的战术笔在暮色中划出银弧，笔尖悬停在少女眉心："当年他们用轮椅撞开承平山别墅的铁门，我抱着你躲在浴室，用牙咬开手枪保险栓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