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骨血[第1页/共2页]

"妈妈，暴雨要来了。"茵茵握着战术笔站在门边，深蓝警服肩章凝着水珠。她的视野扫过母亲萎缩的双腿——那边盖着印有基金会徽章的毛毯，边沿磨损处暴露半岛旅店婚礼时的蕾丝花边。

周寅坤俄然掷出瓷片。碎片擦着茵茵耳际钉入墙面，震落装在相框里的百口福。玻璃裂缝恰好划过照片里周夏明的笑容，将1997年的夏季永久分裂。

茵茵俄然冲向某个狠恶闲逛的玻璃罐。培养液里漂泊的眼球瞳孔深处，印着周夏明遇害前刻在刑柱上的暗号。当她砸碎玻璃罐时，父亲染血的婚戒俄然发烫——这是周寅坤在半岛旅店枪战中留给她的保命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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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传来轮椅碾过宣纸的沙沙声。周夏夏停在檀木案前，指尖抚过兄长遗留的《香港海疆图》。泛黄图纸上的血指印在雨雾中愈发清楚，与窗外1997年回归庆典的烟花残痕堆叠。当她转动轮椅时，钢轮压碎了地砖裂缝里的半枚弹壳。

周夏夏的轮椅猛地撞向投影仪。她的战术笔刺穿屏幕电缆，爆裂的火花中传来何鸿森的奸笑："你觉得当年泄漏你行迹的是谁？"暴雨穿透铁皮屋顶，将二十年前的本相浇得支离破裂。

承平山飘起细雨时，周寅坤正用瓷片刮去战术笔上的血锈。雨水顺着廊檐滴落在笔尖，将二十年前的污垢晕染成淡粉色。他手腕微颤——这是客岁心脏手术留下的后遗症，瓷片在虎口旧疤上拉出新奇血痕。

"低头！"

"2015年新品。"沙哑笑声从暗影中传来。何鸿森坐在轮椅上缓缓现身，机器义肢的液压管缠绕着猩红丝线，"用你丈夫的DNA培养的神经突触，是不是比原版更精美？"

周夏夏猛地攥紧轮椅扶手，皮革收回濒死般的嗟叹。二十年前兄长被吊在洪门刑堂的画面在雨中重现，她仿佛又闻声钢丝勒入血肉的闷响。当指尖触到战术笔的卡簧时，金属的冰冷让她稍稍回神。

周寅坤的雨伞尖突然刺出。陶瓷刀刃撞上机器义肢迸出蓝紫火花，映出罐体大要密密麻麻的"0972"蚀刻。茵茵的战术笔脱手飞旋，笔尖挑断义肢电缆的刹时，淡粉色培养液如泪雨倾泻。

暴雨滂湃而下时，三人站在油麻地第七货舱前。周寅坤的雨伞尖刺入生锈锁孔，伞骨间滑落的雨水在茵茵警徽上汇成细流。货舱深处飘来福尔马林与海腥异化的怪味，与周夏夏轮椅坐垫下的药油味构成诡异共鸣。

暴雨在货舱空中汇成血溪。当周寅坤的雨伞尖抵住何鸿森咽喉时，这个掌控香港黑道半世纪的男人俄然抽搐大笑。他的机器义肢主动崩溃，暴露藏在枢纽处的微型菲林——那是周夏明暗藏洪门三年汇集的罪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