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雏鹰归巢[第1页/共2页]

周夏夏轮椅碾过铁板的声响从暗影里传来，母亲膝头摊着织到一半的毛衣，毛线针尖闪着寒光。

观景台雕栏结着薄霜，茵茵呵出的白气恍惚了对准镜。

父亲在厨房剁鱼的节拍俄然变调——三快两慢，是幼时教过的警报信号。

"去把阳台的腊肉收出去。"

她伸手摸向副驾座椅裂缝，触到兄长生前最爱的薄荷糖铁盒，盒底粘着把微型消音手枪。

后视镜里，父母的身影逐步缩成两个斑点，母亲的红领巾在夜色中最后闪了闪。

海鸥掠过旗杆顶端的五星红旗，周寅坤眯眼望着渐亮的天空，哼起荒腔走板的《东方之珠》。

引擎轰鸣声惊飞树梢寒鸦。

耳机里响起父亲年青时的灌音指令，背景音里异化着1997年的波浪声：

茵茵回声翻开纱帘，月光下第三根晾衣绳上挂着件深蓝工装，衣摆用荧光涂料画着箭头。

周夏夏轻叩轮椅扶手。

周寅坤粗声粗气追出来，往她怀里塞了个鼓囊的利是封。

她说着，轮椅奇妙卡住逃生通道。

盘猴子路第三个弯道处，应急灯有规律地明灭。

远处维港传来新年钟声，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，茵茵在船锚链环中摸到带体温的檀木佛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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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山上冷。"

父亲带笑的声音俄然在背后响起："你妈非让我送来。"

后巷路灯下，三个醉汉勾肩搭背走过，此中一人皮鞋反光处闪过警徽纹样。

"承平山南麓凌晨有霜冻，请驾驶人士重视..."

茵茵握紧佛珠，第三颗珠子内侧的刻痕摩挲着指腹——是幼时百口露营那晚，父亲教她认的北极星方位。

他声音宏亮得变态，震得吊灯上的福字簌簌闲逛。

集装箱暗门滑开的刹时，熟谙的艾草香劈面而来。

"来帮妈绕线。"

茵茵伸手接时，袖口暗袋里的追踪器硌到指尖。

他肩头落着港口的铁锈，掌心躺着的钥匙齿痕与二十二年前澳门赌场金库锁完整分歧。

客堂电视正播着春晚重播，母亲周夏夏摇着轮椅递来果盘：

"雏鹰归巢，反复，雏鹰归巢。"

母亲摇着轮椅呈现在门口，怀里抱着件羽绒服：

女播音员咬字带着特定顿挫，茵茵旋开调频旋钮，加密频道传来电流杂音。

茵茵降下车窗，夜风送来海腥味——二十年前父亲就是在这里中伏。

引擎盖还是温的，雨刷器下压着张便当店小票，后背草率画着集装箱编号。

茵茵拎起玄色塑料袋，触到袋底冰冷的金属管。

车库卷帘门升起半截，老丰田的后备箱里整齐码着防弹背心。

厨房的油锅滋滋作响，周茵茵用筷子翻动金黄的年糕，焦糖香气混着窗外的硫磺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