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信念之战143[第1页/共3页]

回身的顷刻，鎏金护腕掠过石棱的火星让他瞳孔骤缩。凌仙儿半跪在十步外的焦土上，月白裙裾被血渗入成深紫，像朵在灰烬里枯萎的鸢尾。她的右手正按在一道贯穿腹部的伤口上，指缝间漏出的血珠落在焦黑的空中，竟绽放极小的光焰，转眼又被暗中吞噬。

但他俄然笑了，指尖抚过凌仙儿后颈的咒印，那边正排泄极细的金光，像晨露浸润草根："你忘了吗？我们早已不是神坛上的祭品。"他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血晶，掌心跳出三只光蝶，停在她的伤口上，"这些光纹，是千万个'我们'凝集的火种。就算我倒下，也会有新的手接住它。"

焦黑的梧桐枝桠间，最后几簇鬼火如濒死的萤火虫明灭。秦墨的靴底碾碎半片崩裂的神纹砖，鎏金碎屑在他脚边聚成小小的光河，顺着地盘的裂缝渗向深处——那些被神罚灼烧的焦土下，正传来极纤细的、近似种子顶破冻土的脆响。他俄然想起凌仙儿曾说过的话："真正的信心从不是燃烧的火，而是冻土下不死的根。"

但是地底的震惊打断了这统统。秦墨俄然闻声金属摩擦般的尖啸，从凌仙儿伤口处崩解的蝶蛹里，飞出的最后一只墨蝶，翅膀上竟闪现出封神台的残图。他昂首望向天涯，本来阴沉的东方，正有一片倒悬的乌云逼近，云隙间闪动的不是雷光，而是无数悬浮的、刻满神纹的青铜锁链。

风掀起他的兜帽，暴露半张充满神罚伤痕的脸——恰是封神帝君崩解时，那只停在秦墨掌心的墨蝶所化。他的嘴角勾起嘲笑，指尖按在残片上，咒印与神纹共振，在天涯扯开一道血口，让更多的青铜锁链倾泻而下。

"他们......没筹算放过我们。"凌仙儿的指尖掐入他的掌心，指甲缝里排泄的金血，在空中画出一道燃烧的裂缝，"那些锁链......是用神民的骨肉锻造的......"话未说完，她俄然狠恶颤抖，后颈处浮出半枚玄色咒印，恰是方才崩解的蝶蛹形状。

"我的道体？"秦墨低头看着本身的手臂，方才变更光纹时，皮肤下竟闪现出精密的裂纹，像干枯的河床。本来信心之力的代价，是用凡人之躯承载神性的光辉，每一次利用，都是在透支灵魂的津润。

但他没瞥见的是，秦墨奔驰过的焦土上，每粒被碾碎的信心之种，都在落地时迸发微光。这些光正顺着锁链的纹路逆向发展，像无数只藐小的手，在拆解旧次序的根底。当第一缕真正的月光洒在山颠，秦墨放下凌仙儿，回身面对铺天盖地的锁链，俄然明白：这场战役的余波，向来不是结束，而是另一种开端——一种让每个灵魂都学会在剧痛中，本身握住火种的开端。

手掌按在石墙上，粗糙的触感混着未干的血迹。这面曾刻满"神谕"的青石壁，现在每道凹痕里都在排泄淡金色的光，像受伤的皮肤在分泌愈合的体液。秦墨闭上眼，指尖传来的震惊不是胜利的喝彩，而是千万个纤细的疼痛——断剑嵌在树桩里的颤抖，母亲抱着孩子寻觅寓所的脚步，另有远处溪流中漂着的、不知那个的断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