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暖窖藏春[第1页/共2页]

林承影的鸣潮剑穗如同灵动的精灵，紧紧缠住檐角铜铃，剑气如澎湃的波澜，震落积尘，如碎雪般纷繁扬扬：“后厩那匹枣红马留给王镖头巡更，草料按韩叔写的方剂配——苜蓿掺些黑豆。”韩铁头在院中舞动着陌刀，如同一头凶悍的巨兽，剁着羊骨，刀背金环收回清脆的响声，震得晾衣绳上冻硬的被褥簌簌作响：“当年在铁山卫过冬，这‘雪花盖顶’刀法剁的羊蝎子，能让鞑子馋得直流口水！”

"再提'当年'就罚你刨冰窖！"尉迟星瑶笑着掷来块烤芋，绯色手套接住时腾起白雾。林承影解下大氅覆住酒坛，鸣潮剑挑起串冰凌当车铃："父亲说泾阳地窖能藏百缸腌菜，这回可要让望舒的'九宫格'构造显神通。"

地窖深处，二十八瓮腌菜悄悄沉眠。九曲锁齿轮啮合声混着稷儿梦话，随雪粒轻叩窗棂。沧澜镖局的赤旗在西安府门庭蜷成红绸卷，而泾河边的炊烟正裹着椒香，在墨蓝天幕晕开一团暖黄光晕。

对岸田垄间忽传来铁链脆响，澹台昭的螭吻链卷着枯枝奔来，木甲龟壳上堆着新挖的冬笋。"阿兄快看！舒哥哥做的'地龙翻身犁'能刨三丈深！"男童鼻尖冻得通红，铁莲花瓣削出个歪扭的雪兔子。

十一月初六·泾河渡口

尉迟星瑶短刀舞成风轮，西域香料雨般洒向烤全羊。林承影剑气凝住倾泻的羊汤，虎魄液珠串成北斗七星："这手'银河倒悬'给稷儿逗趣，父亲见了定要夸我长进。"

南宫璇玑转动九曲锁，二十八口陶瓮随齿轮沉上天底。沈采薇抱着林稷指导帮工铺稻草："《齐民要术》说'窖麦法，必须日曝令干，及热埋之'..."婴孩忽抓住片枯叶，咯咯笑着塞进母亲鬓边。

（天启二年十一月初三·西安府沧澜镖局）

泾阳田庄·地窖

檐下忽传来机括脆响，林望舒与燕蘅抬着新制的"万象更新"灯架出院。九百九十九个木楔榫接成走马灯，澹台昭的螭吻链浸满松脂，铁莲花瓣燃起蓝火，映得灯面《齐民要术》画图活矫捷现。沈采薇怀中的林稷伸手抓灯影，襁褓上"稷安"纹随暖光漾开波纹。

正厅里十丈长的榉木桌摆满虎咬猪、羊肉泡馍，南宫璇玑的九曲锁控着转盘构造，好菜随齿轮转动轮转如走马灯。林沧溟抱着孙儿坐主位，沧浪刀鞘挑起块冻柿："稷儿看这'红玉髓'，比你阿娘陪嫁的于阗玉还润！"

半夜更鼓响时，胖婶的枣木杖敲响铜盆："杀千刀的！都给老身喝驱寒汤！"韩铁头陌刀挑起十八个空碗，刀气震得药汁如泉瀑倾泻。沈崇礼捋须大笑："《普济方》的当归生姜羊肉汤，正合这冰天雪地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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