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暖窖藏春[第2页/共2页]

半夜更鼓响时，胖婶的枣木杖敲响铜盆："杀千刀的！都给老身喝驱寒汤！"韩铁头陌刀挑起十八个空碗，刀气震得药汁如泉瀑倾泻。沈崇礼捋须大笑："《普济方》的当归生姜羊肉汤，正合这冰天雪地..."

泾阳田庄·地窖

"来得恰好！"林望舒鹿皮手套卡住窖口转轮，"这'四象归藏阵'需四人同转——星瑶掌东位青龙，韩叔镇西位白虎。"

河面初凝的薄冰好像一面镜子，映照着木轮车辙，韩铁头驾着的骡车如同一个醉汉，驮着三十坛醪糟，晃闲逛悠地碾过霜桥。胖婶裹着熊皮褥子，嘴里骂骂咧咧地数落着：“老杀才驾车比鞑子射箭还颠！”陌刀如同一条凶悍的蛟龙，忽地横拍冰面，惊起两尾肥鲤，它们如同吃惊的兔子，跳进竹篓：“当年在浑河冰面……”

对岸田垄间忽传来铁链脆响，澹台昭的螭吻链卷着枯枝奔来，木甲龟壳上堆着新挖的冬笋。"阿兄快看！舒哥哥做的'地龙翻身犁'能刨三丈深！"男童鼻尖冻得通红，铁莲花瓣削出个歪扭的雪兔子。

林承影的鸣潮剑穗如同灵动的精灵，紧紧缠住檐角铜铃，剑气如澎湃的波澜，震落积尘，如碎雪般纷繁扬扬：“后厩那匹枣红马留给王镖头巡更，草料按韩叔写的方剂配——苜蓿掺些黑豆。”韩铁头在院中舞动着陌刀，如同一头凶悍的巨兽，剁着羊骨，刀背金环收回清脆的响声，震得晾衣绳上冻硬的被褥簌簌作响：“当年在铁山卫过冬，这‘雪花盖顶’刀法剁的羊蝎子，能让鞑子馋得直流口水！”

胖婶的枣木杖如同闪电般，俄然敲向偷塞柿饼的骡夫：“杀千刀的！这柿霜要留着给稷儿熬糖糕！”杖风如暴风骤雨般扫过庖厨，十八个陶瓮正飘出腌萝卜的酸甜气味，仿佛在诉说着光阴的故事。尉迟星瑶的短刀如同锋利的剪刀，轻松地削开新到的波斯毛毡，绯色刀光如灿艳的朝霞，裁出七件护膝：“给巡值的镖师们添上，莫学红毛番冻坏膝盖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