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回 唐探花酒楼闻善政 徐公子茶肆叙衷情[第1页/共6页]
唐敖和林之洋带着女子往回走,路上唐敖扣问女子的姓氏。女子答复:“我复姓司徒,乳名蕙儿,也叫娬儿,本年十四岁。从小就被选进宫里当宫女,服侍王妃。前年公主下嫁,承蒙王妃指派,我到了驸马府。我父亲活着时,曾担负领兵副将,厥后和驸马一起出兵,死在了外洋。”唐敖感慨道:“本来是令媛蜜斯。你父亲活着的时候,你许配人家了吗?”司徒娬儿赶紧说:“我是开罪之人,承蒙恩主您买下,现在只是个奴婢。恩主您还称呼我为蜜斯,我实在担负不起。”林之洋在一旁说道:“刚才妹夫就说,绝对不会把你当奴婢对待。依我看,你从今今后就拜我妹夫为寄父,如许大师称呼起来也便利。”
四人一边闲谈,一边不知不觉连喝了好几壶酒。老者也问了些天朝的环境,不断地啧啧奖饰,又说了很多闲话。老者感觉酒喝得差未几了,就想先走。唐敖看看天气不早,便结清酒钱,大师一起起家。老者站起来,从身上取下一块汗巾,铺在桌上,把碟子里剩下的盐豆之类的东西全都包起来,揣进怀里,说:“老先生钱已经付过了,这些剩菜与其白白让酒保收走,不如我趁便带归去,明天如果再来喝酒,还能接着享用。”一边说着,又拿起一把酒壶,揭开壶盖看了看,内里另有两杯酒,就递给酒保说:“这酒先存放在你这儿,明天喝的时候,如果少了一杯,可要罚你十杯。”又把酱豆腐、糟豆腐倒在一个碟子里,也递给酒保说:“你也帮我好好收着。”四人一起走出酒楼,走了两步,看到中间的残桌上放着一根剔牙杖,老者拿起来闻了闻,用手擦了擦,放进了袖子里。
多九公也提出疑问:“就教老丈,贵处各家门口所立的金字匾额,想来是因为此人向来贤德申明远扬,国主赐匾表扬,让大师效仿。但此中有一两块黑匾,比如‘改过改过’之类的,这又是甚么意义呢?”老者答复:“这是因为此人固然身处名教当中,但偶尔忽视,做了违法的事,不过罪过不大。过后国主命令立这块匾,是但愿他改过改过。这类人如果再犯法,就要减轻定罪;如果能完整改正之前的错误,多多积德,或者乡邻一起呈递公文,或者被官员访查得知,都能够奏明国主,把匾去掉。而后如果又有好的行动,在乡里获得贤德的名声,仍然能够启奏,再立金字匾额。而那些立过金字匾额的人,如果犯了法,不但要把匾撤除,一样也要减轻定罪,这就是《春秋》中对贤者更加严格要求的意义。这都是国主鼓励大师向善,谆谆警告的情意。幸亏读书的人很多,册本能窜改人的气质,大师遵守圣贤的教诲,做好事的人到底是少了。”
出了酒楼,他们来到集市上。只见很多人围着一个美女在旁观。这女子不过十三四岁,面庞白净如粉,长得非常漂亮,只是满脸泪痕,哭得非常惨痛。老者叹了口气说:“这么年幼的女孩,每天抛头露面,已经好几天了,竟然没有一小我肯发慈悲,真是不幸。”唐敖问道:“这女子为甚么会如许呢?”老者说:“这女子之前是皇宫里的宫女,父母早就归天了。自从公主下嫁,她就在驸马府服侍。前几天不晓得因为甚么,获咎了驸马,被交给媒婆变卖,代价多少都行。无法我们这儿的人都鄙吝得很,没人肯买。再加上驸马现在手握兵权,杀人就像儿戏一样,百姓没有不惊骇的,谁敢去招惹他呢?这女子因为抛头露面感到惭愧,多次想要他杀,都被官媒救了下来。现在她存亡不能本身做主,以是才哭泣不止。二位先生如果发善心,只要十贯钱,便能够买归去,救她一命,也是一件功德。”林之洋对唐敖说:“妹夫花十贯钱,把她买归去带到岭南,给甥女做个伴儿,岂不是挺好的?”唐敖说:“这女子既然曾是宫女,她的家庭必定不是浅显人家。我们能够设法救她,但如何敢买归去当奴婢对待呢?不晓得她家里另有甚么人?如果有支属,我情愿出钱,让她的支属把她领归去,这才是功德。”老者说:“前几天驸马有号令,不准支属领回,如果不遵循,就要定罪,以是支属都不敢来。”唐敖听了,不由挠挠头说:“既然没有支属来领,又没人救她,这可如何办呢?眼下也只好先把她买下来,临时救她一命,再想别的体例。”因而,唐敖托林之洋上船取了十贯钱,交给老者,向官媒写了左券,把女子买了下来。老者交代了几句便分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