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苏绣针语[第2页/共3页]
十全街207号的铜门环上缠着退色的五色丝。卫东叩门时,门缝里飘出评弹《珍珠塔》的唱腔,弦音里混着轻微的电流杂音。开门的阿婆满头银丝梳得划一,月白衫子上的葡萄纹苏绣却透着古怪——那些葡萄籽的位置,竟与婴儿星图中的仙女座完整重合。
"要下雨了。"看门阿婆俄然呈现在绣房外,手中的黄铜水烟枪腾起靛蓝烟雾。卫东嗅到这味道与浦口火车站老妇的鸽子食罐不异,正欲禁止,沈秋水已推开暗窗。巷口闪过穿虎头鞋的身影,鞋面金线绣的恰是龙渊个人的新图腾。
"该去见见其他守星人了。"沈老将绣有葡萄纹的月白衫披在秀兰肩头。暴雨洗过的青石板上,穿虎头鞋的跟踪者留下串发光的足迹,每步都排泄龙渊个人最新研发的基因显影剂。
绣房内,九十六岁的沈秋水正在绣架前飞针走线。白叟枯瘦的双手戴着特制放大镜,镜片折射的光斑在素绉缎上跳动。卫东瞥见绣绷上未完成的作品——竟是婴儿星图的双面绣,正面是北宋《天文图》拓本,背面倒是龙渊个人的基因螺旋模型。
入夜,卫东在沈宅偏厅哄睡婴儿。藤箱里的虎头鞋俄然收回蜂鸣,鞋垫金箔显影出奥妙观的3D布局图。他轻抚孩子微皱的眉头,二十年来第一次哼起母亲教他的金陵儿歌。镜中的倒影垂垂淡去,星图刺青却愈发炽热——那些星座正在重组为陌生的基因链。
"这孩子的胎记,"沈老的银针俄然停在参宿四的位置,"本该绣在我外孙女身上。"她掀起左袖,枯枝般的手臂上充满蜂窝状疤痕——那是1943年日军强征苏绣艺人绣制细菌战舆图时,被福尔马林灼伤的印记。
秀兰俄然握住沈老的手腕——那边戴着的银镯与台北钟阿嫲的遗物是一对。镯身内侧的苏绣微雕正在渗血,显影出吉川孝雄在奥妙观地宫的画面。画中他手持的并不法器,而是卫东在琉璃塔见过的鎏金宝函缩小版。
"那些舆图终究害了杨工。"白叟将星图双面绣对光揭示,后背的基因模型俄然活动起来,"他发明本身改进的织机被用来编译搏斗法度,就在实验品里混入了反制代码——"她指向婴儿的星图刺青,"这就是最后的自毁密钥。"
"当年杨工来找我改进云锦提花机,"白叟抚摩着照片上的划痕,"说要织出能记录文明的'生命之锦'。"她俄然狠恶咳嗽,绣帕上咳出的血丝在放大镜下显出量子胶葛态——每根血丝都链接着绣房角落的某台织机。
五更时分,奥妙观的晨钟惊起满城宿鸟。沈秋水将星茧襁褓裹住婴儿,十二星座俄然投射到三清殿穹顶。卫东握紧改进的苏绣针——针眼穿戴的不是丝线,而是从《天工开物》残页提取的量子纤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