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古镇[第3页/共6页]

“导航语音换了。”霍袭丞伸手替她调剂座椅靠背，指尖掠过她后颈时，用心停顿两秒，那边有块只要他晓得的淡粉色胎记，“你喜好的那位墨客，说明天要替我们读《山行》。”话音未落，车载声响里便流出嘶哑的男中音：“我曾踏月而来，只因你在山中——”读到“山”字时，越野车刚好碾过路面的水洼，溅起的水珠在车窗上划出银线，与诗句里的月光堆叠。

林蕴暖的苎麻旗袍下摆刚沾上青石板的潮气，便被这平淡如晨露的茶香勾住了脚步。她蹲下身，学着老茶婆的模样，指尖悄悄掠过竹筛里的新芽。细嫩的茶芽上覆着层绒毛，蹭得她指腹发痒，像是春季在和她打号召。老茶婆昂首时，银镯子顺动手臂滑下，在手腕上撞出清响：“女人手嫩，得用巧劲，像哄自家闺女似的。”

“大学时苏瑶总说我穿旗袍像偷穿大人衣服。”林蕴暖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竹影，指尖划过旗袍开衩处暴露的小腿，那边还留着昨夜他替她揉定时的力度，“现在倒好，连袖口的开衩都算准了风的走向。”霍袭丞俄然腾出右手，掌心覆在她搁在膝头的手上，知名指的婚戒刚好卡在她旗袍的暗纹间隙：“当时你站在画室里，旗袍领口总系错，”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，“现在我终究学会了，本来最美的开衩，是让风晓得，该往哪处送你的笑。”

霍袭丞的影子从身后覆上来，带着雪松混着茶香的气味。林蕴暖闻声他蹲下身时，西装裤布料摩擦的窸窣声，紧接着是他低低的轻笑，热气拂过她耳后：“苏瑶说你大四那年，在尝试室偷泡奶茶，被传授抓包时，茶叶罐里藏着她的讲堂条记。”

分开茶寮时，老茶婆往林蕴暖手里塞了包新茶，牛皮纸上用红绳系着朵干莲蓬：“带归去和先生渐渐喝，茶凉了再热，日子慢了再品。”霍袭丞替她提着油纸包，指尖还沾着茶饼的碎屑，俄然靠近她耳边：“实在当年传授没说错，”他笑着躲开她的轻捶，“你身上的茶香，确切盖过了统统试剂味。”

车驶入山区时，浓翠的竹林开端在车窗外铺展。林蕴暖特地换上了新买的苎麻旗袍，月红色衣料上绣着竹叶暗纹，是霍袭丞昨夜在渔村阛阓偷偷买下的。他总记得她统统未说出口的爱好，就像现在车载香薰是她最爱的苦橙叶味道，导航语音换成了她喜好的墨客读诗声——“我曾踏月而来，只因你在山中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