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古镇[第2页/共6页]

越野车驶入隧道时，光芒俄然暗下来。林蕴暖借着仪表盘的微光，瞥见霍袭丞的侧脸被光影切割成明暗两半，却仍能看清他唇角的笑——那是只在她面前才会有的、带着宠溺的弧度。隧道绝顶的亮光涌来时，他俄然指着火线山壁：“看，那是你最爱的箭竹，长在背阴处，十年才开一次花。”话语间，车载香薰的苦橙叶气味刚好淡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竹林独占的清冽，像极了那年他替她挡住暴雨时，身上感染的草木味道。

林蕴暖的苎麻旗袍下摆刚沾上青石板的潮气，便被这平淡如晨露的茶香勾住了脚步。她蹲下身，学着老茶婆的模样，指尖悄悄掠过竹筛里的新芽。细嫩的茶芽上覆着层绒毛，蹭得她指腹发痒，像是春季在和她打号召。老茶婆昂首时，银镯子顺动手臂滑下，在手腕上撞出清响：“女人手嫩，得用巧劲，像哄自家闺女似的。”

"戴上这个，"他将脚链悄悄扣在她脚踝上，银饰相碰收回清脆的响，"如许你踩水洼时，每颗水珠都会变成音符，替我数着你走过的每一步。"他说话时，晨光刚好穿透云层，在脚链的叶尖上折射出藐小的彩虹，落在他眼底，像盛着全部天下的和顺。

老茶婆俄然用竹筷敲了敲筛子，指着霍袭丞手里的茶饼：“小伙子福分，这女人筛茶时腕子转得像死水，是个内心盛得住工夫的人。”阳光刚好穿过门楣的雕花，在林蕴暖旗袍的竹叶暗纹上投下光斑，那些银箔绣线俄然亮起来，像落在茶海上的星子。

她俄然想起昨夜在渔村阛阓，本身只是多看了眼竹编的香囊，霍袭丞便回身钻进了巷尾的老店。现在后视镜里，阿谁绣着竹叶的香囊正跟着车身闲逛，与她腕间的银镯轻碰，收回细碎的响。本来他的浪漫，向来不是热烈的玫瑰，而是将她的每个目光所及，都变成了可触摸的和顺——是苦橙叶的香，是墨客的诗，是旗袍上的竹叶暗纹，更是藏在每个细节里，从未说出口却从未缺席的懂。

"咖啡要凉了。"她轻声提示，却没躲开他越来越近的目光。霍袭丞俄然笑了，笑纹在眼角漾开，像揉碎了的晨光："你晓得吗？明天在陶艺店，你专注捏陶土的模样，让我想起大四那年你做尝试，把烧杯烧糊了还浑然不觉。"他的声音低下来，带着只要两人能闻声的沙哑，"当时我就想，这个会为了画古镇速写熬彻夜的女人，我得用一辈子，陪她把统统未完成的‘今后’，都变成‘现在’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