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沙溪茶马[第2页/共3页]

次日凌晨，越野车驶向沙溪古镇。茶马古道的青石板上，马蹄印里盛着昨夜的雨水，霍袭丞俄然在某个凹痕前泊车：“父亲当年写生，说这些蹄印是光阴的印章。”他蹲下身，指尖划过凹痕里的青苔，“当时我不懂，直到遇见你，才明白每个印记都是等候相逢的暗码。”

中午的阳光穿透洱海的波光，双廊古镇的石拱桥上，白族妇女的蓝染头巾与浪花共舞。霍袭丞预订的临海别院推开窗便是洱海，木质露台上摆着整套扎染东西，颜料碗里盛着苍山雪水调制的靛蓝，中间放着张便签：“下午两点，扎染大师课——主讲人：霍先生的临时抱佛脚条记。”

夜宿洱海畔，林蕴暖被霍袭丞悄悄摇醒。他指着窗外，洱海月正从苍山背后升起，银辉铺在扎染布上，让布料上的小企鹅仿佛活了过来，在月光里摇摇摆晃地走。“记得吗？”他的声音混着浪声，“新婚夜你说，想看玉轮掉进洱海的模样。”他的手掌覆住她搁在窗台上的手，“现在它掉出去了，还带着我们的银铃响。”

当她骑在马背上，望着古道旁的千年古柏时，霍袭丞俄然从马鞍袋里取出速写本，画下她的侧影——风掀起她的扎染领巾，暴露颈间的银质扎染扣，而他的笔触，正沿着她脊柱的弧度，勾画出与茶马古道一样蜿蜒的线条。“这里要加道驮铃，”他用钢笔点着画中马帮的方向，“让声音穿过千年，奉告畴昔的我们，现在有多好。”

“当年在尝试室，”她俄然轻笑出声，指尖蘸着颜料点在他鼻尖，“你把硫酸铜溶液说成‘大海的眼泪’，成果被传授罚洗三个月试管。”霍袭丞抓住她的手，在染缸里晃出波纹：“现在才晓得，真正的大海眼泪，是你看洱海时，眼睛里盛着的光。”他说话时，远处的渡轮鸣笛，惊起群鸥掠过水面，在他眸中碎成银鳞。

当第一颗星子落在古戏台上时，霍袭丞俄然抱起她转了个圈，马灯的光在他眼中跳动：“晓得吗？”他的额头抵着她的，“在沙溪的方言里，‘牵手’读作‘拾光’——就像我们现在，正拾起光阴的碎片，拼成只属于我们的、最灿烂的银河。”

越野车驶离苍山时，车载香薰换成了新拆的糯米香茶。林蕴暖望着后视镜里垂垂缩小的雪山，银铃的清响仿佛还缭绕在耳畔，俄然发明霍袭丞的西装内袋暴露半截信纸——是今早风铃屋阿婆给的，说“雪风会把苦衷写成经幡，记得每月来收”。她伸手抽出，瞥见信纸上画着三只相连的银铃，中间用东巴文写着：“雪未化，爱已生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