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梅里星光[第4页/共5页]

笑农大本营的晨霜还凝在岩石上时，霍袭丞已将冲锋衣的拉链替林蕴暖拉至下颌。他指尖掠过她眉梢的行动极轻，像在触碰一片会化的雪，而她颈间的天珠正贴着冲锋衣内衬，泛着与冰川不异的幽蓝光芒。“过了这片杜鹃林，”他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冰舌，“就能瞥见卡瓦格博的侧影，像位披着银纱的新娘。”

夜风带来转经筒的轻响，与冰川的低语、星空的沉默，共同织成一首无字的歌。林蕴暖望着霍袭丞速写本上新画的一页：冰川前的他们并肩而立，他的手虚护在她腰后，而她的指尖正触碰画布上的星子，背景里的玛尼堆上，三只小企鹅的石片画在月光下泛着微光。画纸下方，他用藏文写着：“2025年4月16日，笑农冰川。你的影子落进我眼里，今后我的瞳孔，成了雪山的镜子。”

到达笑农冰川时，中午的阳光正将冰面照成蓝水晶。霍袭丞取出便携式画架，画布上已打好双生星子的草稿，星轨末端延长出两条交叠的足迹。“帮我调石青，”他递过磨好的矿物颜料，“要像冰川融水那种，带着雪粒的清透。”

“明天的转山线路，”他指着速写本上的手绘舆图，梅里雪山的表面旁标着三个红点，“第一站是笑农大本营，第二站……”他俄然昂首，目光掠过她颈间的天珠，“实在线路不首要，”他的声音低下来，“首要的是，每一步都能瞥见你在身边，像星子瞥见另一颗星子。”

星空观察团的望远镜架在木栈上时，霍袭丞俄然拉着她走向冰湖深处。月光下的冰川泛着幽蓝，他们的足迹在雪地上连成串，像道通往银河的门路。“第一次和人看星空，”他望着头顶灿烂的银河，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星子，“之前总感觉星星很远，直到瞥见你眼中的光，才晓得本来星星就在面前。”

露台的木栏上，他们的唐卡被谨慎地收进画筒，牛皮绳上系着从梅里山脚捡的雪粒石。林蕴暖摸着画筒上的纹路，俄然明白，所谓爱情，向来不是需求回想支撑的过往，而是与面前人在每片新的山川里，共同缔造的、正在产生的、触手可及的和顺。那些刻在银饰上的星子，画在唐卡上的轨迹，另有掌心相握的温度，都在诉说着一个简朴的真谛：最好的续写，不是反复畴昔的故事，而是和你一起，在将来的每寸光阴里，持续写下新的、带着雪山光热的篇章。

海拔四千米的风卷着细雪，吹得经幡哗啦啦作响。霍袭丞俄然留步，从保温壶倒出酥油茶，铜杯递到她手中时还带着体温：“记得在飞来寺买的牦牛奶渣吗？”他从口袋取出块用纸包着的奶渣，边沿印着东巴文的“暖”字，“含着走，嘴唇就不会冻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