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童言无忌[第2页/共5页]

“前次在早教班，熙熙把黏土塞进鼻孔。”陈橙给女儿擦嘴，语气里带着无法的笑意，“教员打电话时我正在开教研会，成果到幼儿园瞥见她坐在小板凳上，鼻子上面挂着两条‘蚯蚓’——”话没说完就被林匀隽打断：“你觉得霍莞小时候没干过？把我的钢笔水倒进鱼缸，说‘给金鱼画腮红’。”

儿童房里传来婴儿的哭泣。林匀函正对着换尿布台感喟，七个月大的盛明修蹬着小胖腿，把湿巾扯得满床都是。盛宴举着温奶器从门口探出头，卫衣上的卡通恐龙被奶渍洇出块暗影：“要不请个育儿嫂？你看你头发都打结了——”话没说完就被老婆瞪归去：“我弟妇生洛熙时都本身带，我连亲儿子都搞不定？”

岁末的家庭会餐上，念初第一次尝到了红烧肉。她把酱汁抹在高脚椅上，用沾满油的手指去抓太爷爷留下的青瓷碗，被顾沉悄悄拍了动手。小家伙愣了两秒，俄然用含混的中文喊：“爸爸坏！”满桌人先是沉寂，继而发作出轰笑——这是她人生中说出的第一个完整词汇，带着胡衕里的吴侬软语尾音，像块刚出炉的桂花糖，甜得化在舌尖。

“熙熙看！”五岁的霍莞举着爷爷新送的胡蝶鹞子跑过来，裙摆带起满地桂花。鹞子的长尾在风里晃出斑斓的弧线，却在掠过洛熙头顶时俄然缠上了树枝。小表姐踮脚去够，毛线袜在石凳上蹭出毛球：“都怪娘舅，说甚么‘鹞子要飞得高才都雅’！”

初春的某个凌晨，苏瑶在阁楼发明了母亲藏的尿布。泛黄的报纸上印着1987年的日期，边角处用钢笔写着“小瑶满月”。念初趴在她膝头，把外婆当年绣的百福图塞进嘴里，口水洇湿了“安然”二字。阳光穿过雕花窗，在地板上投下闲逛的光斑，远处传来胡衕里的叫卖声：“栀子斑白兰花——”

瓷勺刚碰到嘴唇，念初就皱起鼻子。她遗传了父亲的蓝灰色眼睛，现在正猜疑地盯着碗里的橙黄色糊状物，小拳头攥紧又松开，俄然“哇”地哭出声。苏瑶接过碗时，发明女儿的眼角还沾着在飞机上没擦洁净的奶渍，心底俄然漫起酸涩——三个月前在波士顿提出返国定居时，顾沉的西装袖口还沾着律所的油墨，而她的尝试数据正做到关头阶段，却在瞥见视频里母亲对着念初抹眼泪的刹时，决然退掉了尝试室的预定。

中午的餐桌上，儿童椅被摆成小小的方阵。霍莞对峙要坐在洛熙和明修中间，用叉尖戳着蒸蛋上的胡萝卜花：“mm吃这个，吃了会长高高。”洛熙捏着塑料小勺戳碗沿，俄然把勺柄塞进明修手里，后者立即镇静地敲起瓷碗，奶声奶气的“咚咚”声盖过了 adults 的说话。

初雪来临那天，念初在儿童房发明了苏瑶的童年相册。她拽着母亲的衣角，指着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“嗯嗯”叫，蓝眼睛映着老照片的暖黄。苏瑶俄然想起十六岁那年，也是如许的雪天，她在胡衕口摔了跤，母亲举着扫帚冲出来骂：“死丫头，冰上跑甚么！”现在母亲正跪在地上给念初擦鞋底的雪，白发落在红领巾上，像梅花落在雪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