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长街灯语[第2页/共2页]

霜降后的第七日，林蕴暖站在衣帽间对着羊绒大衣发楞。玻璃柜里摆设着霍袭丞送的生日礼品——那年在巴黎买的茶青丝巾，边沿绣着极小的木槿花，是她故乡的市花。手机在打扮台上震惊，锁屏跳出霍袭丞的动静：“今晚老宅会餐，爸妈说莞莞在花圃发明了‘宝藏’。”

“去花圃看宝藏吧！”霍莞吃完饭后拽着两人的手往外跑。暮秋的桂树只剩零散花簇，石板路上却用荧光粉画着歪扭的箭头。绕过鱼池时，林蕴暖踩到个凸起的地砖——那是客岁霍莞学步时跌倒的处所，现在砖缝里长出了倔强的野蕨。

霍莞早已跑开，蹲在假山旁和阿福玩捉迷藏。林蕴暖摸着纸条上的笔迹，想起那些被光阴和顺浸润的片段：霍袭丞在凌晨帮她温牛奶时碰倒玻璃杯的镇静，他蹲在儿童房给女儿讲睡前故事时的沙哑嗓音，另有每次出差返来，行李箱里总会藏着她最爱的鲜花饼。

那些被谨慎保藏的光阴碎片，终将在光阴里变成最醇厚的酒。就像长街上的路灯，一盏盏照亮归程，却又在相互的光影里，织就了名为“家”的永久。而他们的故事，仍在持续——在女儿的牙牙学语里，在父母的絮干脆叨里，在每个凌晨的吻别与深夜的拥抱里，在那些连光阴都偷不走的，细碎而暖和的刹时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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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掠过喷水池，带起细碎的水花。霍袭丞俄然从口袋里取出个丝绒盒，内里躺着枚刻着东巴文的银戒，恰是当年他在丽江古镇找老银匠打的格式。“那年你说戒指丢了，实在是我偷偷收起来了。”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桂花瓣上的月光，“厥后每次吵架，我就往罐子里写一句话，想着等攒够一千句，就带你去云南。”

驶入老洋房车道时，暮色正给雕花铁门镀上金边。金毛阿福隔着篱笆狂吠，却在瞥见霍莞时立即化身毛绒玩具，趴在地上任她揉蹭耳朵。林蕴暖刚下车，就被霍妈妈塞进个暖手袋，绣着的并蒂莲还带着体温：“你爸又在教莞莞刻印章，好好的鸡血石被凿得坑坑洼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