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倭谍在行动（二）[第2页/共3页]

“崔郎中？“斗笠人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
严楼眼皮都没眨一下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谨神采，灯笼光终究停在齐虎脸上。

严楼没有当即答复，目光扫过船埠堆积如山的货箱，潮气混着霉味钻入鼻腔，远处钱塘江的涛声模糊可闻。

“巧了。”严楼从袖中抖出一包药渣，“前日这按察司大牢的倭寇死前吐了这方剂，说是仁和堂的独门秘药。”药渣里混着几粒淡黄晶石，在暮光中泛着硫磺光芒。

海鹞子盯着齐虎看了三个呼吸，俄然回身：“验货。”

货栈深处堆着二十个鼓鼓囊囊的麻袋，海鹞子的部下解开此中一个，白花花的大米瀑布般倾泻而出。

严楼逼近一步，鎏银算盘的银珠在掌心叮咚作响：“嘉靖三十七年，宁波港有艘琉球商船淹没，船医崔某幸运逃生——”他猛地翻开药柜暗屉，暴露一叠泛黄海图，“只是这海图标的不是航路，是浙江各卫所的水井位置！”

“上等暹罗米，按商定一斤换三张图样。”海鹞子踢了踢米堆，“你的货呢？”

“因为他们舌头底下藏的这个——”严楼俄然甩出一枚蜡丸，砸在药柜上迸出靛蓝粉末，“东洋特产的蓝靛，染布坊的伴计说，全城只要仁和堂每月进十斤。”

崔成的指尖在算盘珠上顿了顿：“客长谈笑，倭寇怎会识得杭州的药铺？”

“来了。”

“大人，地下！“齐虎踹开一个货箱，暴露埋没的暗门，严楼一刀劈开铜锁，浓烈的硝石味劈面而来，十几桶贴着佛郎机标签的火药整齐码放在地窖中，引线像毒蛇般盘绕在木桶之间。

严楼本日扮作郎中模样，头戴一顶玄色方巾，身着一袭素色长袍，肩背药箱，连向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疏松了几分，额前垂下几缕碎发。

“生面孔。”

严楼矮身避过劈砍，短棍横扫对方膝弯，“客岁双屿港剿倭，这柄野太刀本该在按察管库房！”

崔成俄然暴起，药碾中的雄黄粉劈面泼来，严楼旋身躲过，磁石“啪“地吸住窗边铁钩，扯得竹帘轰然坠落。

就在他们哈腰解绳的刹时，严楼猛地将算盘往地上一砸，三颗银珠激射而出，精准击中两人膝窝。

崔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，黑血缓缓从齿缝间排泄，含混不清地说道：“彻夜子时......钱塘渡......”话还没说完，头一歪，便断气身亡。

他捻了捻袖中的磁石，抬脚跨过门槛，劈面而来的苦香里混着一丝海腥味。

“新收的伴计，故乡遭了倭...啊不，遭了水患。”严楼用心说漏嘴又仓猝改口的模样活像个心虚的贼人，“手脚还算利落。”

“收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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