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[第2页/共3页]

信末画着个断箭穿粮袋的暗号——恰是严楼与戚继光商定的暗号。

“撤退！”他低喝一声，动员部下往山林里钻，却见山道上俄然亮起无数火把，戚家军的狼筅阵如铁墙般压来。

“放屁！”另一个声音带着舟山口音，“我亲眼瞥见衙役往山上运木头，说是要搭甚么‘聚粮台’，怕是要学白莲教那套妖法......”

周墨赤手中的羊毫在账册上洇开墨团：“驿站快马加鞭也要七日才气到都城，等户部调粮......”

他望着江面上来往的粮船，俄然想起半月前在总督府瞥见的场景：胡宗宪对着淳安舆图轻笑，说“严师爷这招‘驱虎吞狼’，倒比当年王阳明平宁王时更妙。”

手谕上“着即筹措十万石粮米，限三日内解往淳安”的朱砂字，像根烧红的铁签戳在眼上。

“他只会觉得海鹞子被我们杀了。”严楼吹灭火折，眼中映着窗外运送粮车的火把，“而赵巡抚和胡总督，现在正为分粮的事争得头破血流——”

胡宗宪的亲兵刚走半个时候，淳安耳目又送来密报，说县城四门俄然增设暗哨，更有人瞥见衙役往井里投放药粉。

赵贞吉看着船埠上堆积如山的粮袋，俄然发明每袋封口都盖着“淳安义民”的红印。他翻开随粮送来的账册，目光落在最后一行：“前任知府冯汝弼，积年截流赈粮总计十二万三千石，今已追回归仓。”

总督府花厅内，胡宗宪慢悠悠地往紫沙壶里续茶，听着下首赵贞吉的孔殷陈词：“淳安如乱，倭寇必趁机登岸，还请部堂速派标营弹压！”

展开时，泛黄的草纸上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：粮在西山破庙，官兵彻夜来抢。

他望着跳动的火焰轻笑，“最缺的就是粮草。”

装入盖着知府大印的火漆盒，命亲卫快马送往都城。

“好个严楼......”赵贞吉捏着账册的手指发颤，不知是气是笑。中间传来短促的马蹄声，胡宗宪的亲卫送来手札：“粮已收到，剿匪事件，悉听赵大人调遣。”

“严兄，若冯汝弼发明海鹞子未死......”周墨白有些担忧。

“不敷？”冯汝弼俄然将手谕拍在桌上，震得笔架上的狼毫跌落，“客岁夏季从盐帮那边吞得二十万石米，你当本院忘了？”

周墨白放开宣纸，笔尖悬在墨盏上方：“如何写？”

他从袖中摸出半张黄纸，“就说瞥见县太爷在城头埋了二十坛火药，还闻声他跟戚家军的信使说‘反贼屯粮十万，只等官军一到便发难’。”

“严先生的信？“戚继光遣散亲兵，展开信纸时眼中闪过惊奇，信末朱砂画着断箭穿粮袋的图案。

严楼望着山下渐次亮起的灯火，俄然轻笑，“别的，附张清单，把冯知府客岁私扣的漕粮数量，都算在‘百姓捐募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