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[第1页/共3页]
严楼望着山下渐次亮起的灯火,俄然轻笑,“别的,附张清单,把冯知府客岁私扣的漕粮数量,都算在‘百姓捐募’里。”
“好个严楼......”赵贞吉捏着账册的手指发颤,不知是气是笑。中间传来短促的马蹄声,胡宗宪的亲卫送来手札:“粮已收到,剿匪事件,悉听赵大人调遣。”
严楼将算盘往桌上一磕,竹制算珠在烛光下蹦跳着散成半圆:“周大人,库粮只够撑三日。”
海鹞子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出摩斯暗码,帮手会心,假装酒醉撞翻板凳,顺手捡起脚夫掉在地上的纸团。
三今后,杭州船埠。
赵贞吉看着船埠上堆积如山的粮袋,俄然发明每袋封口都盖着“淳安义民”的红印。他翻开随粮送来的账册,目光落在最后一行:“前任知府冯汝弼,积年截流赈粮总计十二万三千石,今已追回归仓。”
他望着江面上来往的粮船,俄然想起半月前在总督府瞥见的场景:胡宗宪对着淳安舆图轻笑,说“严师爷这招‘驱虎吞狼’,倒比当年王阳明平宁王时更妙。”
老孔是县城杂役,现在正缩着脖子站在月光里,听严楼低声叮咛:“明日起,带着弟兄们在城南城隍庙、北关渡口、西市茶馆,专挑本土商客多的处所......”
“胡部堂在台州整武备武,浙江巡抚赵贞吉最怕治下出乱子。“严楼用火折子扑灭黄纸,火苗映得他眼瞳发亮,“只要让赵大人觉得淳安要反,他必定求到胡部堂名下,而胡部堂......”
次日中午,淳安城外来了队骡马商队,领头的男人头戴毡帽,腰间牛皮水袋上绣着不易发觉的波浪纹——恰是纵横浙东的海上密探“海鹞子”。
杭州知府衙门后宅,冯汝弼捏着赵贞吉的手谕,指节因用力过分泛白。
周墨赤手中的羊毫在账册上洇开墨团:“驿站快马加鞭也要七日才气到都城,等户部调粮......”
展开时,泛黄的草纸上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:粮在西山破庙,官兵彻夜来抢。
他望着跳动的火焰轻笑,“最缺的就是粮草。”
“去把牢里的老孔叫来。”严楼俄然开口。
他们在南关堆栈刚歇下,便闻声隔壁桌几个脚夫群情:“县太爷昨儿在城隍庙做法,说瞥见天兵天将踏云而来,手里都捧着金粮袋呢!”
“严兄,若冯汝弼发明海鹞子未死......”周墨白有些担忧。
他俄然指向北方,“真正的好戏,还在朝堂之上。”
周墨白放开宣纸,笔尖悬在墨盏上方:“如何写?”
“不敷?”冯汝弼俄然将手谕拍在桌上,震得笔架上的狼毫跌落,“客岁夏季从盐帮那边吞得二十万石米,你当本院忘了?”
总督府花厅内,胡宗宪慢悠悠地往紫沙壶里续茶,听着下首赵贞吉的孔殷陈词:“淳安如乱,倭寇必趁机登岸,还请部堂速派标营弹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