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三教九流[第1页/共3页]
“本日开的是‘阴盐’。”老者敲了敲棺材板,“每棺三百斤,要现银。”
身为刑名师爷的严楼常日里办案,也措置过很多与漕帮相干的案子,对他们的行事气势和端方略知一二。
严楼脑中惊雷炸响——戚继光的军饷!
“八嘎!“另一倭寇从侧面劈来,严楼当场翻滚,倭刀“锵“地砍进盐包,乌黑盐粒瀑布般倾泻,他趁机扯开腰间火药引线,这是从县衙武库顺来的“万人敌“,本来筹算对于私盐估客。
“在那边!”柳德才的嘶吼从烟尘中传来。
“验货。”严楼用心操着山东口音。
严楼眯眼望向雾气满盈的运河,模糊可见几艘无旗货船正鄙人锚。
人群顷刻炸开。
“严爷!这边!”王癞子独眼上的黑布被风吹起,暴露狰狞的刀疤。
严楼攀上货船桅杆,却瞥见运河下流飘来七艘乌篷船,船头白莲牌位泛着鬼火般的幽光,船舷水线极深。
“青州雪花盐,十引现结!”
“客长走错地儿了。”守门的疤脸男人横刀一拦。
“老子全要了!“
“投名状?”
他猛地扬手,石灰粉混着河风劈脸盖脸洒出,倭寇惨叫着捂眼后退,眼眶里腾起白烟——这是掺了砒霜的石灰,见血封喉。
海鹞子轻笑:“三今后子时,漕帮十二连坞——记得带投名状。”抛来块血莲木牌,纵身消逝在夜色中。
穿过七拐八绕的暗巷,腐臭的腌鱼味劈面而来,河滩上支着数十顶油布棚,夫役们扛着盐包穿越如蚁。
领头倭寇的刀尖已刺到鼻前三寸!
一声暴喝炸响,严楼浑身血液刹时凝固,这声音他死都认得——本该在岭南放逐的柳德才,现在正大马金刀坐在盐垛上!
严楼后背排泄盗汗,他终究明白白莲教如何运倭寇入城——这些棺材借着送葬步队,正大光亮穿过城门!
月光照亮残破神像,他俄然回身甩出匕首:“跟了一起,不累么?”
严楼冒充心动:“我要见你们头领。”
严楼眯眼盯着棺材裂缝——那边暴露半截倭刀特有的鲛鱼皮刀鞘,他正要靠近细看,俄然被个醉汉撞了个趔趄。
柳德才抛出的荷包“哗啦“砸在盐商脚边,三十两雪花银滚落一地。
霹雷!
王癞子抖着身子道:“那乌篷船我认得……是盐帮押‘红货’的船队,传闻是后日要运批官银去台州!”
严楼趁机撞破苫布棚顶,碎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。
王癞子猛拽严楼衣角,表示他含住一根芦苇杆。
棚内烛火幽绿,二十几个盐贩围坐成圈。上首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驼背老者,脚边摆着三口刷红漆的棺材。
这个运河上最驰名的水鬼,现在驾着舢板如箭离弦,严楼纵身跃下,倭刀劈碎他方才安身的船板。
王癞子掂了掂银子,俄然抬高声音:“今儿暗盘来了批生面孔,腰间都别着短倭刀——严爷真要蹚这浑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