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衰败的土地[第1页/共2页]

校尉剑锋微颤，指向身后士卒："给我搜！"

我瞥见将军的面庞，顿时一怔。只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，乌青的淤痕交叉，像是被重物几次撞击过，又像是从高处狠狠摔落，磕碰出这狼狈模样。

“把那牲口炖了！”有人猛地坐起，喉结狠恶转动，“归正留着也是华侈口粮，倒不如给我们打打牙祭。”

残阳终究沉入山峦，校蔚俄然开口，声如寒铁：“前面是座大山，彻夜宿营，明日凌晨便上山。”

“省点力量吧。另一人说道，“前日还能啃几口野菜，现在只剩硬得硌牙的黑面疙瘩。”

我们脚下的并非乡间小径，而是昔日朝廷铺设的砖灰大道。按常理，来往的商客，或是有权有势的人家，凡是会挑选这条门路。

校蔚啐了口血水，将尸身狠狠一抛：“倒霉！”，然后回身对列队兵士喝道：“传令下去，遇见活口先问粮库位置，这节骨眼上谁藏粮就是与朝廷作对！”

“老子的粮队还没脱手，你倒先开了杀戒？！”校尉揪住男人染血的前襟。

他瞳孔骤缩，唯有血水顺着刀疤纵横的下颌，不竭砸在地上。

我腾地站了起来，寒声道：“这狗夜里能叼鬼，白日敢撕豺狼。你若不怕它从阎王殿里爬返来索命......”

男人踉跄着撞上门框，抬眼瞥见我们这队顶盔掼甲的官军，握刀的手腕重重一抖。

腐木梁柱渗着黑褐色黏液，霉斑如蛛网爬满墙皮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一股异化着尸臭与朽木气味的瘴气劈面而来。

这支灰扑扑的步队已在这片式微的地盘跋涉五日。

腐尸横陈的南边巷子上，浓厚的血腥气混着霉味直钻鼻腔。我望着满地狼籍，心底直犯嘀咕——究竟是甚么人在此搏斗？又为何要将尸首弃置巷子？

“是你杀了他们？！”校尉暴起的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，刀锋已沁出一线血珠。

……

“随你随你，你爱咋滴就咋滴吧。”

“他娘的，是不是少了个马夫？”明天夜里那马夫被疯狗吃了，我只好代替他的位置坐在马车前面，却被那校尉瞥见了，他朝我问话。

这时，将军神采冷峻，扫视一圈后，大手用力一挥，大声命令：“开赴！”声音在虎帐上空回荡。

军队越往南走，火食便愈发希少，常常走上大半个时候，都不见一小我影。

我将老黑拴在歪脖子槐树上，咬破手指倒出几滴血渍。

我低声回道：“被狗吃了。”

“老子连明天都熬不畴昔，还怕它身后抨击？”那人啐了口血水，“明日再寻不到吃食，就先扒了这牲口的皮！”我谛视着他，他的眼底闪动着病态的红光，心道明天年了。

“冤枉啊！”男人俄然暴烈挣动，“他们宁肯百口抹脖子，也不肯交一粒粮食！这不是找死是甚么？”话音未落，两记大耳瓜子轰然炸响，在男人脸上犁出四道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