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最后的辣酱[第4页/共4页]

大爷翻开毯子一角，拧开瓶盖闻了闻，眉毛扬起来："哟，贵州的？有股木姜子味儿。"

"牛逼啊！"少年竖起大拇指，"我偷电动车，第三次了。"

"吃吧，看你也饿坏了。"大爷叹了口气，"我当年刚来广州也如许，跟城管干架，厥后学乖了。"

龙放心僵住了。煎饼大爷立即插话："他家家传秘方！贵州大山里的！你看这色彩，城里哪有这么隧道的！"

龙放心嗓子发紧："感谢您...我明天就还..."

龙放心把脸埋进手掌。48小时，他的三轮车和剩下的辣酱必定没了。出租屋的房钱后天到期，房东早就想赶他走了...

龙放心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包，内里只剩二十七块钱。他花了一整晚在瓶子上贴标签，用林妍留下的红色指甲油写着"雷山辣酱"，上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辣椒图案。

第一单买卖做成后，龙放心胆量大了些，呼喊声也清脆起来。到七点半，已经卖出去八瓶。他数动手机里的到账提示：120元。够买质料再做三十瓶了。

女人踌躇了一下，还是扫码付了钱。龙放心手忙脚乱地找塑料袋，最后用明天买辣椒时用的阿谁给她装上，袋子上还沾着泥。

"辣酱。"龙放心接过烟别在耳朵上，"本身做的。"

夜里，拘留室的灯一向亮着。芳华痘少年打着呼噜，醉老头在角落里呕吐。龙放心盯着墙上的涂鸦，有人用指甲刻了"冤"字，有人画了个生殖器。空调太冷，他只能不断搓动手臂上的鸡皮疙瘩。

"放手！"年青城管用力一拽，泡沫箱裂开，三瓶辣酱掉在地上，玻璃碴和红色的酱汁溅了一地。

年长的城管已经开端开罚单："五百，车和东西暂扣，去队里措置。"

龙放心攥着那张五十块钱，汗水渗入了纸币。他想起工地上的李大头，也是这么叼着烟，把他们的人为一压再压。"爱干干，不干滚！有的是人等着干！"

龙放心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——被褥已经被房东收走了——看着窗外的夜色。这间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，是他和林妍分离后租的，每月八百，没有窗户，只要个换气扇整天嗡嗡响。

龙放心握紧了手机。充电器打仗不良，电量显现在4%和5%之间跳动。

"十五。"龙放心脱口而出，随即悔怨订价太高。但女人已经取脱手机扫码，他从速把毯子完整翻开，暴露内里红艳艳的辣酱。

"那是这片的地头蛇，"大爷小声说，"交庇护费的。你新来的不懂，下次见了主动递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