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进山采药[第1页/共5页]
傍晚下起了细雨。龙放心在东西棚里发明阿公道在磨那把骨制药勺。雨水从茅草屋顶漏下来,在白叟脚边积成个小水洼,水面上漂着几缕血丝。
龙放心在阿公的指导下清理出一小块药圃。他用的是父亲留下的药锄——铁质部分已经锈蚀,但黄杨木柄上刻着的"龍"字仍然清楚。
上山的巷子被夜雨泡得发软。阿公的胶鞋底几近没甚么纹路了,却每一步都稳稳踩在崛起的树根上。龙放心第三次滑倒时,白叟头也不回地抛来根藤条:"抓紧,你爸第一次进山,摔断了采药人的端方。"
杨老伯的瞳孔在疼痛中扩大,嘴里几次念叨着一个词:"ghab jit"。龙放心厥后才晓得,这是苗家最峻厉的警示谚语,本意是"老鹰抓小鸡时,母鸡不能转头看"。
最后的磨练是喝下那碗赤色的药汤。液体入口的刹时,龙放心的舌头就麻了,紧接着全部口腔像被火烧一样疼。阿公在中间悄悄点头,他这才明白——真正的磨练不是喝药,而是回绝。
"山慈菇。"白叟用溪水冲刷着块茎上的泥土,"肺癌晚期用的,县城药铺三百块一两。"他看了眼倚在石头上的杨老伯,俄然改用苗语快速扳谈起来。龙放心只听懂了"病院"和"钱"两个词。
"外敷的药,不能内服。"龙放心把碗放回原位,尽量节制着不让声音颤抖。巴代雄的白眉毛动了动,俄然从身后拿出个布包,内里是套小巧的骨制药勺。
三根青竹捆成的简易担架完成时,阿公已经把人背到了陡峭处。杨老伯的左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,皮肤下泛着不祥的青紫色。白叟从腰间解下竹筒,往伤处倒了点浑浊的液体——龙放心闻出是土烧酒混着某种草药的味道。
5.采药人的帐本
月光下,他们沿着田埂检察荒废的耕地。龙放心踢到块硬物,挖出来是个生锈的喷雾器,喷头上还粘着早已干枯的蓝色粉末——和他在王大勇鞋底见过的色彩一样。
3.鹰抓小鸡
阿公在一旁用柴刀削竹签。白叟把削好的竹签在药圃四周插成一圈,又在每根竹签上绑了条红布。"防野猫。"见龙放心迷惑,他解释道,"牲口看得见人看不见的东西。"
绝壁边的老皂角树上,挂着个穿蓝布衫的身影。龙放心认出是寨尾的杨老伯,他的左脚卡在树杈间,右脚悬空闲逛着。崖下二十米处,他的背篓已经摔得散了架,草药撒在暴露的页岩上,像一片绿色的血泊。
"城里娃认得五倍子不?"阿公把刀举到面前查抄刃口,左眼的白翳在晨光中像颗蒙尘的珍珠。他脚边的背篓里放着几束干枯的草药,披发着近似铁锈的苦涩气味。
阿公从怀里取出那几株山慈菇,放在神龛前的粗瓷碗里。老太太的手指触到草药时,俄然狠恶颤抖起来,碗"当啷"一声掉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