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帐单人生[第3页/共4页]

"老王，来一把？"有工友号召他。

王茂有盯动手机屏幕，拇指在键盘上方悬停好久，终究只回了一个"好"字。他的人为卡里只剩下一千二百多块，而明天赋是发薪日。

"不了，歇会儿。"他笑笑，取脱手机检察银行余额。人为已经到账，但扣除各项还款后所剩无几。他给刘梅转了补习费，又预留了父母的医药费，剩下的连这个月的水电费都不敷。

回到家已是早晨七点半。刘梅正在厨房繁忙，两个双胞胎女儿在客堂写功课，大女儿的房间门关着，想必是在复习。父母住在隔壁楼的老屋子里，平时由四兄弟轮番照顾。

手术很胜利，但大夫叮嘱刘梅起码歇息一个月。这意味着家里将落空她那份支出，而债务不会是以减少分毫。

"返来了？洗手用饭吧。"刘梅头也不回地说，声音里透着怠倦。她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，每天站八个小时，早晨返来还要做饭、教诲孩子功课。

三年前，当双胞胎女儿出世时，他和刘梅欢天喜地。为了给孩子们更好的糊口环境，他们咬牙在郊区买了这套两居室。谁能想到不久后公司裁人，他这个做了十二年的老员工也被"优化"了。再失业时，春秋成了最大的门槛，终究只能到工地做钢筋工。

集会不欢而散。王茂有留下来帮父母清算屋子，给父亲擦洗身子。父亲年青时是个结实的泥瓦匠，现在瘦得皮包骨头，躺在床上像个孩子。

王茂有效尽是老茧的手抹去额头的汗水，昂首看了眼西斜的太阳。六月的武汉像个蒸笼，工地上钢筋被晒得烫手，他的事情服早已湿透，紧贴在背上。明天他绑了八个小时的钢筋，腰已经直不起来了。

王茂有点点头，迟缓地直起家子，脊椎收回不堪重负的声响。39岁的身材已经不像年青时那样听话了。他清算好东西，拖着怠倦的法度走向工地出口。

王茂有愣住了，喉咙像是被甚么堵住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只能用力点头。

"我来想体例。"他说，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。

41岁的二哥王茂财在工地打零工，13岁的女儿丢给故乡亲戚照顾。他最大的爱好是打麻将，人为大半填了牌桌。

第二天工地上，王茂有绑钢筋时走了神，铁丝划破了手掌。工头让他去医务室包扎，他摇点头，用纸巾按住伤口持续干活。告假要扣钱，他请不起。

半小时后，一其中年男人仓促赶来。查对无误后，他冲动地握住王茂有的手："太感激了！这是工程款，如果丢了，我饭碗就砸了！"

两万！王茂有面前发黑。他走出急诊室，蹲在走廊上，头深深埋进臂弯。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，是工头催他归去加班的。他一个都没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