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那些事20《金凤钗记》[第1页/共5页]

院外俄然传来砸门声，十几个壮汉举着刀冲了出去。为首的男人盯着巧儿鬓边的金凤钗，奸笑道：“小娘子，把钗子和账册交出来，免得受皮肉之苦。”

秀娘嘲笑：“天然是从我爹那边。你爹当年在扬州害死了我姑姑柳如霜，夺了她家的财产，我爹作为柳家的半子，天然要讨回公道。”她指了指鬓边的钗子，“这是我姑姑的陪嫁，当年被你爹抢走，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。”

“我是陈巧儿。”话音未落，便闻声门内传来轻笑，穿月青缠枝莲纹夹袄的女子款步而出，鬓边斜插着支和巧儿头上一模一样的金凤钗，“这不是巧儿mm吗？多日不见，竟连端方都忘了，我明日就要与明轩哥纳征，你怎的穿身素色就来了？”

“秀娘表姐曲解了，我并非来滋扰丧事。”巧儿摸出喜帖，“只是收到喜帖，想来劈面恭喜表哥表嫂。”话音未落，便见周明轩从门内出来，月白锦袍上绣着金线竹纹，腰间挂着的玉佩恰是当年巧儿亲手绣的安然结。

那是支极精美的钗子，凤首微昂，喙间衔着粒鸽血红的宝石，尾羽上的点翠在晨光里泛着幽蓝的光，像要振翅飞出满室秋色。巧儿记得这是上个月母亲临终前，从贴胸的锦盒里取出来的，冰冷的钗身贴着白叟掌心的温度，临终遗言混着痰喘声碎在她耳边：“等你哥返来，把钗子交给他……巷口槐树第三块砖下，埋着你爹当年的帐本子……”

小顺子浑浊的眼睛瞥见她鬓边的金凤钗，俄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，血沫从嘴角溢出：“巧儿姐……槐树……砖下……帐本子……有人……抢……”话未说完，便咽了气。

周明轩踌躇半晌，从袖中取出张.route：“我明日要去扬州收一批苏绣，你随我同业吧。秀娘说要回通州探亲，恰好不在府里。只是路上要谨慎，别让林叔的人发明。”

半个月后，都城的顺天府衙。柳富跪在堂下，供述了当年殛毙柳如霜、诬告陈世昌的罪过，周父也因收受赃物被问罪。巧儿和周明轩站在堂外，看着春日的柳絮纷飞，仿佛多年的阴霾终究散去。

巧儿只感觉天旋地转，小顺子清楚是去帮她找帐本子的。她颤抖着解开青布承担，内里恰是本泛黄的账册，翻到最后一页，鲜明画着和素绢上不异的朱砂舆图，中间用小楷写着：扬州永庆坊三号，藏金凤钗一对，及陈家祖产明细。

“表姐为何要这么做？”巧儿攥紧钗子，“另有这支钗子，你究竟从那边得来？”

“巧儿，等案子结了，我想重新下聘。”周明轩望着她鬓边的金凤钗，“此次，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分开我们。”

周明轩又翻出封信，是柳如霜临终前写的：“世昌，我晓得你心中有愧，当年你为了家中的婚事，坦白了扬州的妻小。现在我已病入膏肓，世昌儿就交给你了。这对金凤钗，是我家传之物，望你带给都城的mm巧儿，也算留个念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