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风波再起[第1页/共2页]

返程的广州火车站，永革被人从背后拽住衣角。回身对上双倔强的丹凤眼，女孩怀里抱着捆得歪歪扭扭的棉被，发梢还滴着水："我叫林夏，重庆人。"她举起皱巴巴的车票，"你去太原，我也去。"永革这才重视到她脚底的束缚鞋开了胶，脚指头磨得通红。

惠君母亲举着扫帚冲过来，却在看清林夏手腕的淤青时僵住了。永革望着满地狼籍，俄然想起童年时，惠君母亲抱着发热的他冒雨求医，滚烫的体温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本身怀里。现在惊雷炸响，他抓起林夏的手冲进雨幕："走！去重庆！"车轮碾过积水的刹时，后视镜里闪过惠君追出楼道的身影，白衬衫被雨水浇得透明。

暴雨裹挟着电闪雷鸣砸向兵工厂家眷区，陈家门框上退色的红双喜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标记。永革攥着仳离和谈的指尖泛白，墨迹被掌心的汗浸得恍惚，母亲举着鸡毛掸子的手悬在半空，喉间哭泣混着窗外的雨声："你个天打雷劈的！惠君哪点虐待你了？三年连个后都没留下，街坊四邻戳脊梁骨啊！"

惠君伸直在角落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新婚夜永革灌下整壶白酒的模样，想起每个独守空房的深夜，数着墙上的裂纹等天亮。现在父亲充满老茧的手搭上她颤抖的肩头，这个在朝鲜疆场上扛过火药包的男人，声音却比棉絮还轻："闺女，复婚吧，日子能过..."

深圳考查的路程被暴雨打乱，永革在旅店清算质料时，发明门缝塞进张字条。小琴清秀的笔迹在宣纸上洇开："我探听到份零工，明天就走。感谢你。"他攥着字条冲下楼，正瞥见女孩背着编织袋消逝在雨幕里，背影薄弱得仿佛随时会被暴风卷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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防盗门被撞得震天响，惠君母亲举着刚扯下的红盖头冲出去，布料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勾住她鬓角的白发："老陈家的！当年疆场上你救我男人那条命，就换来你儿子如许糟蹋我闺女？"永革父亲猛地拍翻茶几，珐琅缸摔得粉碎，褐色的茶叶水在"百年好合"的桌布上漫成狰狞的污渍。

广州的桑拿天里，永革在旅店大堂撞见小琴时，空调出风口正滴着冷凝水。女孩赤脚蜷在沙发角落，红色帆布鞋不知去处，脚踝处还留着被绳索勒出的淤青。"大哥，我被骗光了钱..."她举起空空如也的挎包，拉链头挂着朵枯萎的木棉花，"他们说带我进厂，成果..."话音未落，泪水已砸在永革锃亮的皮鞋上。

兵工厂家眷院的流言比暴雨伸展得更快。当永革带着林夏呈现在家门口时，单位楼的窗户纷繁探出脑袋。母亲举着菜刀冲出来，刀刃在门框上磕出火星："你个混帐东西！仳离不到半月就领个野丫头回家！"林夏俄然跪坐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，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："阿姨！我爹娘早没了，求您收留我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