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纸马嘶魂[第3页/共3页]

马队出发时，堆栈的灯笼俄然全数燃烧。借动手里的幽绿灯光，沈予安看到更骇人的气象：官道两旁的稻田里，每株稻穗都变成了纸扎的阴兵，它们手中拿着算盘形状的兵器，正在将夜露转化为利钱；树梢蹲着翡翠色的猫头鹰，每眨一次眼就有活人的寿命被折成结据；最可骇的是远处河道——水面下沉着无数水晶棺，棺中的灵魂正被强迫"复利计息"！

纸马队们同时举起长矛。矛尖不是金属，而是紧缩到极致的债务影象——每个被刺中的灵魂都会永久沉浸在负债的惊骇中。沈予安灯笼里的火光俄然微小，因为他的"债务"正在被重新计算：救赵昭是贪，护镇民是痴，杀柳七郎是嗔，破左券是妄...四凶俱全，罪无可赦！

"阴月当铺...新端方..."领头的纸马队俄然转头。画出来的五官已经熔化，暴露内里由利钱算法构成的核心，"活人债...死人偿..."

"阿姐...对不起..."沈予安跪在血泊里，乌黑左眼完整暗淡，"此次...换我..."

"奉阴月当铺掌柜令，征调沈予安左目为质，充阴兵领导三日。"

"你要甚么？"沈予安攥紧灯笼。幽绿火光俄然变成赤色，照出红嫁衣女人脚下的本相：她不是坐在塔尖，而是被无数利钱算法构成的锁链监禁在那边！

沈予安乌黑左眼的根须俄然刺入本身的太阳穴。剧痛中，他看到被袒护的影象：五岁那年，底子不是甚么"姐姐坠井"，而是他亲手将沈青玥的指骨献给柳七郎，换来医治瘟疫的药方！而阿谁"药方"，恰是全镇人喝下的左券骨粉水...

整条地脉俄然震惊。从裂缝中爬出数不清的纸扎阴兵，每个都拿着算盘形状的兵器。但更可骇的事情产生了：沈予安的血没有止住，反而构成血瀑冲向左券核心。血液所过之处，算盘珠全数锈蚀，利钱算法重组为医理公式！

"阿弟..."女人的声音是初代宿主与柳七郎的混音，"来签...新契..."

门路俄然下陷。纸马队坠上天脉裂缝，沈予安在坠落中看到走马灯般的画面：赵昭被绑在祠堂的左券阵中间，翡翠根系正在将她改革成新的《医家契典》载体；红衣小女孩被十二个穿寿衣的老者分食，她手中的幼苗被泡进墨汁；而最令他肝胆俱裂的是——本身的乌黑左眼，正在阴月当铺的祭坛上跳动，瞳孔里映照着全镇人变成纸扎傀儡的将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