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契烬归尘[第1页/共3页]

九州大地狠恶震颤。统统抽芽的算盘珠同时爆裂，飞出的不是种子，而是微型铜镜碎片。这些碎片主动寻觅宿主，嵌入孩子们的眉心——那些曾被净月净化过的莲印婴儿，现在全都变成了镜面人，胸口闪现出完整的《赎罪医典》反写版！

赵昭将燃烧的文籍按在本身胸口。火焰刹时淹没了她的半文籍半左券之躯，却没有带来疼痛——因为这火只焚毁左券，不伤自在意志。当最后一页化为灰烬时，全部归墟轰然坍塌，暴露前面实在的天下：没有净月，没有铜镜，只要拂晓的曙光穿透云层。

"利滚利...利滚利..."

残页上的笔墨俄然爬动起来，变成一条条乌黑色的蛆虫，钻入孙掌柜的七窍。这个曾经害死十三条性命的奸商收回不似人声的惨叫，皮肤下有甚么东西在游走——当蛆虫从他眼眶钻出时，已经变成了翡翠质地，带着利齿啃食他的眼球！

水晶棺中的沈予安俄然展开眼睛。他的左券骨头全数化为灰烬，但灰烬中重新长出人类的骨骼；胸腔里的藤蔓枯萎脱落，一颗实在的心脏开端跳动；最奇异的是那面骨镜——它熔化成了泪水，从沈予安眼角滑落。

"签吧..."女童递来一支用婴儿指骨制成的笔，"就像第一个宿主..."

"看啊..."女童残破的手指向归墟深处，"你的救赎...结出果实了..."

青州城的算盘珠子在谷雨时节发了芽。绸缎庄的孙掌柜凌晨对账时，发明檀木算盘上的珠子全都裂开了细缝，嫩绿的芽尖从算珠中心钻出，带着铜锈色的黏液。当他惊骇地拨动算珠时，那些嫩芽俄然疯长，缠绕住他的手指——每根藤蔓上都挂着微型铜镜，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了局景，而是他年青时为了逃债活埋借主百口的画面。

黑暗中有口水晶棺缓缓浮出。棺中躺着沈予安的肉身，但已经与典外之骸无异——他的每根骨头都变成了左券笔墨熔铸的形状，胸腔里跳动的是一株结满铜镜的藤蔓。最可骇的是他的左眼，那边镶嵌的不是净月镜碎片，而是一面完整的骨镜，镜中映出九百个正在蒙受左券折磨的赵昭！

"第三个左券苗圃。"稚嫩的童声从房梁上传来。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红衣女童倒挂在房梁，她腰间缠着翡翠锁链，锁链另一端拴着半块净月镜碎片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——瞳孔是转动的算盘珠，眼白部分则充满藐小的利钱算法，"还差四百二十五个。"

"循环...九千次的循环..."红衣女童的声音从锁链中传来，她现在能看出是沈青玥与历代左券仆从的怨念调个人，"你觉得破了几面镜子...就能闭幕左券？"

赵昭在归墟深处展开眼睛。她的《赎罪医典》左眼正在被乌黑蛆虫啃食，每吃掉一个字，就有新的反写条目在眼白处发展。而左券长河构成的右半身则爬满了翡翠藤蔓，这些植物正通过她的血管，将利钱算法刻在每一滴血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