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契烬归尘[第2页/共3页]

"第三个左券苗圃。"稚嫩的童声从房梁上传来。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红衣女童倒挂在房梁，她腰间缠着翡翠锁链，锁链另一端拴着半块净月镜碎片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——瞳孔是转动的算盘珠，眼白部分则充满藐小的利钱算法，"还差四百二十五个。"

"循环...九千次的循环..."红衣女童的声音从锁链中传来，她现在能看出是沈青玥与历代左券仆从的怨念调个人，"你觉得破了几面镜子...就能闭幕左券？"

九州各地的账房同时产生异变。幽州盐商的银秤俄然长出藤蔓，秤盘上结出人耳形状的果实；杭州钱庄的帐本主动翻页，墨迹化作黑血滴落，在地上构成利钱算法；最可骇的是泸州当铺——统统典当品都在柜子里跳动，像是有甚么东西要破壳而出！

"赵昭姐姐..."女童用残破的右手触碰孙掌柜胸口的铜镜，镜面顿时闪现出《赎罪医典》的残页，"你的净月...长虫子了..."

"契烬归尘，自在生根"

"沈予安..."赵昭试图扯断藤蔓，却发明本身的左手已经木质化，指尖长出挂着铜镜的嫩芽，"这就是...你想要的..."

"看啊..."女童残破的手指向归墟深处，"你的救赎...结出果实了..."

归墟的翡翠锁链全数断裂。典外之骸在银焰中一个接一个跪下，它们骨头上的左券笔墨主动脱落，在空中重组为《赎罪医典》的副本。当最后一块骨头净化结束时，整本文籍俄然自燃，火焰中闪现出沈予安最后的身影：

九州各地的左券苗圃同时自燃。孙掌柜胸口的铜镜炸裂，内里的纸器兵化作灰烬；莲印婴儿眉心的碎片主动脱落，留下莲花状的疤痕；最震惊的是那些典当品——它们全数熔化成了乌黑色液体，渗上天下消逝无踪。

翡翠锁链俄然勒紧。赵昭的文籍左眼被硬生生挖出，在空平分化成无数带着牙印的残页。这些残页主动飞向典外之骸，贴在它们空荡的眼窝里，顿时让骸骨们"活"了过来——它们齐刷刷地转向赵昭，用利钱算法构成的声带收回刺耳的尖啸：

赵昭的乌黑右半身已经完整变成暗红色。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到骨笔时，归墟最深处俄然传来银铃般的碎裂声——那根连着她与人间最后拘束的翡翠锁链，竟然自行断裂了！

"利钱...利钱抽芽了..."孙掌柜的喉咙里收回"咯咯"怪响，声带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翡翠质地。他挣扎着扯断藤蔓，断口处喷出的不是汁液，而是乌黑色的左券笔墨。这些笔墨落地后当即生根，长出更多挂着铜镜的藤蔓，眨眼间就铺满了全部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