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捞尸客[第1页/共3页]

沈予安解开腰间酒囊灌了一口，烈酒顺着喉管烧下去，遣散了河面飘来的阴冷湿气。他脱下外袍，暴露精瘦的上身，胸口一道从锁骨延长到腹部的伤疤在灯笼光下泛着青白。最骇人的是伤疤绝顶纹着的一朵墨莲，莲心处嵌着枚铜钱大小的鳞片，在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。"您这......"老渔夫盯着那鳞片，浑浊的眸子里尽是惊骇，"这是河伯的鳞？"沈予安还是沉默，只是将一根浸过黑狗血的麻绳系在腰间，另一头拴在船头的铁环上。绳索上每隔三寸就系着个铜铃，现在无风主动，收回细碎的声响。

水猴子趁机猛冲过来，利爪直取沈予放心口。千钧一发之际，沈予安胸口的鳞片俄然脱落，化作一道蓝光射入水猴子眉心。怪物收回无声的惨叫，猖獗抓挠本身的脸，却没法禁止蓝光在它体内伸展。趁这机遇，沈予安摆脱尸身，一刺扎进水猴子咽喉。暗红色的血雾顿时在河水中满盈开来，四周的水猴子喽啰纷繁尖叫着退散。重伤的水猴子却更加狂暴，一把抓住沈予安的胳膊就往河底最暗中的裂缝拖去。

沈予安俄然纵身跃入水中。冰冷的河水刹时淹没了他，耳边只剩下沉闷的水流声。他睁着眼睛，瞥见无数玄色的发丝像活物般向他缠绕而来。腰间的铜铃猖獗作响，麻绳绷得笔挺，拽着他往更深处的暗中沉去。一张惨白的人脸俄然呈现在他面前，近得几近鼻尖相触。沈予安看清了那底子不是人脸，而是一种近似猿猴的生物，只是长着过分像人的五官。它的手指间有蹼，指甲又长又尖，正向他脖颈抓来。沈予安挥动分水刺，那东西矫捷地躲开，反手在他肩上留下三道血痕。鲜血在水中晕开，四周的黑发顿时像闻到腥味的蛇群，猖獗涌来。

沈予安晓得一旦被拖进那裂缝就再无生还能够。他猛地扯动腰间麻绳，船上的老渔夫感遭到信号，冒死往回拉。麻绳绷得几近要断裂，铜铃声响成一片。水猴子的利爪深深抠进沈予安手臂，却抵不过麻绳的拉力。终究跟着"嗤啦"一声响，沈予安被拉出水面，手臂上还挂着半截水猴子的断爪。那怪物在河底收回无声的吼怒，震得整条河的水都在颤抖，却毕竟没敢追出水面。

河底俄然狠恶震惊，淤泥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。那些手臂颀长得不像人类，指间带着蹼，指甲足有半尺长。它们抓住沈予安的脚踝就往淤泥里拖。沈予安挥动分水刺斩断几只，却有更多的手臂从四周八方涌来。胸口的鳞片蓝光大盛，照亮了更深处的一个庞大暗影——那是一只足有牛犊大小的水猴子，正蹲在河底的乱石堆上，怀里抱着具婴儿的骸骨。当蓝光晖映到它时，那怪物猛地昂首，暴露一张似人非人的狰狞面孔，嘴角一向咧到耳后，满口尖牙闪着寒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