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终局之钟[第3页/共3页]

在那决定运气的关头时候，祖母的灵魂如同一道迅猛的闪电，直直撞上沈予安的后背。就在这一刹时，沈予安的面前仿佛被一颗炸弹炸开，无数影象碎片如烟花般四下飞溅，纷至沓来，令他应接不暇。

“不！”沈予安收回一声绝望的吼怒，手中的银剪刀下认识地脱手飞出。剪刀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，刃口划过青铜手臂，溅起的不是鲜红的血液，而是黏稠的左券墨水，墨水滴落在地上，收回滋滋的声响，仿佛在诉说着陈腐左券的奥妙。

沈予安接过文书，右手青铜皮肤与纸张打仗的刹时，闪现出全新的条目：

河钟猖獗震颤着，大要的左券笔墨如活蛇般脱落，纷繁掉落在地上。沈予安趁机冲向缺口，右手毫不踌躇地伸入钟内。就在触碰到青铜摇篮的刹时，海量信息如澎湃的大水般涌入他的脑海。

“名字......就是桎梏......”敲钟人的声音在沈予安的脑海中响起，如同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明灯，“改掉它......”

“掌柜的......”熟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沈予安回身，看到纸扎童男童女无缺无损地站在阳光下——只是它们的纸脸上，多了几分人味的红晕，仿佛有了生命。

此时，七个“沈予安”的残影重新凝集在一起。这一次，他们不再禁止沈予安，而是齐声念诵起来：“七世循环债，本日终须偿......”声音降落而又凝重，仿佛是从太古传来的谩骂。

镯子动手冰冷，沈予安右眼的青铜视觉刹时看破了它的本质：这不是浅显的装潢品，而是一个微型钟锤！

“铛——！”沈予安用尽尽力将镯子砸向河钟缺口。撞击声如同一记惊雷，构成肉眼可见的声波，向四周分散开来。所到之处，青铜手臂纷繁断裂，掉落在地上，收回沉闷的声响。七个残影同时惨叫起来，如蜡般熔化，消逝在氛围中。摇篮中的婴灵狠恶抽搐着，青紫色的皮肤上闪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，仿佛即将破裂。

恍忽间，他的认识被拉回到了万历十五年的阿谁雨夜。豆大的雨点如枪弹般噼里啪啦地砸向大地，初代守契人沈重山在暗淡的光芒下，双手颤抖着缓缓翻开那奥秘的青铜匣。匣盖开启的顷刻，一道诡异的幽光从中透出，只见内里伸直着一个青紫色的婴儿。婴儿的脐带连着密密麻麻的红绳，那些红绳如同一条条扭曲的毒蛇，另一端方蜿蜒着通向雾隐河底，消逝在那深不见底的暗中当中。俄然，婴儿猛地展开双眼，那瞳孔竟是纯粹的青铜色，披发着冰冷而又奥秘的气味，让人毛骨悚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