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鬼市当铺[第2页/共4页]

石板路的绝顶，两点惨白的灯笼光缓缓闪现，在雾气中摇摆不定。四个黑影抬着一顶猩红的肩舆，踏着雾气缓缓走来。轿夫们穿戴民国期间的短打，衣衫陈旧，暴露的脖颈上各有一圈紫玄色的勒痕，仿佛被绳索紧紧勒过，透着一股阴沉的气味。当肩舆颠末沈予安身边时，他清楚地看到轿帘裂缝里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，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当票，那当票在风中微微颤抖，仿佛在呼唤着他。

“你觉得这些是兵器？” 老妪扯开人皮的胸口，暴露内里爬动的左券笔墨，那些笔墨仿佛是一条条活物，在人皮上扭曲翻滚，“这些是你当年亲手杀她的凶器。”

老妪话音刚落，当铺的地板俄然开端下陷，收回 “嘎吱嘎吱” 的声响，暴露一个庞大的血池。血池中沉浮着无数左券文书，每张文书都裹着一截人体构造，有的是手指，有的是头发，另有的是指甲，场面非常可骇。沈予安怀中的《阴司簿》狠恶震惊，摆脱他的手飞向血池上空，册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沈予安宁睛一看，照片上是民国期间的承阴斋门前，年青的祖母抱着婴儿，身边站着穿嫁衣的沈碧梧！

“你祖母用你祖父的命换了你的命。” 老妪用骨针戳破人皮的手指，挤出一滴黑血，黑血滴落在地上，刹时渗入进地板，“现在，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
“沈碧梧的遗腹子，你法律上的堂兄。” 老妪咯咯笑着，笑声锋利刺耳，“他等这一天等了九十九年。”

“阴人上路——” 一道沙哑的呼喊声从远处悠悠传来，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，让人毛骨悚然。沈予安艰巨地撑起家体，他发明右手紧紧握着那半枚翡翠镯子，触手冰冷，仿佛带着光阴的寒意。而左手腕上的左券刺青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，纹路间不时闪过幽绿的光点，仿佛有生命普通。更让他惊骇的是，他低头一看，本身的影子竟然不见了，脚下空荡荡的，仿佛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天下。

“沈掌柜，久等了。” 轿内传出冯三爷的声音，但是这声音却比沈予安影象中的年青很多，带着一种陌生的生机。轿帘无风主动，缓缓翻开，暴露内里端坐的男人。只见他三十岁高低，面庞青白，毫无赤色，穿戴藏青色长衫，右手小指缺了一截，恰是年青时的冯三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