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鬼市当铺[第1页/共4页]

血池俄然沸腾起来，“咕噜咕噜” 的声音不断于耳，一具穿戴嫁衣的浮尸缓缓升起。尸身的腹部被卤莽地剖开，内里伸直着一个青紫色的婴儿尸身。当尸身转向沈予安时，他惊骇地看到婴儿的脸正在敏捷老化，皮肤败坏，皱纹横生，转眼变成一个白发白叟，鲜明是老年冯三爷的模样！

最可骇的是，照片里的沈碧梧腹部隆起，较着怀有身孕。

看到这些笔墨，沈予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心跳蓦地加快。九十九年前，恰是沈碧梧冥婚的日子！他下认识地摸向本身的右眼，指尖传来不普通的冰冷感，更可骇的是，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本身，而是一个穿长衫的恍惚人影，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窥视着他。

“阴人上路——” 一道沙哑的呼喊声从远处悠悠传来，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，让人毛骨悚然。沈予安艰巨地撑起家体，他发明右手紧紧握着那半枚翡翠镯子，触手冰冷，仿佛带着光阴的寒意。而左手腕上的左券刺青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，纹路间不时闪过幽绿的光点，仿佛有生命普通。更让他惊骇的是，他低头一看，本身的影子竟然不见了，脚下空荡荡的，仿佛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天下。

柜台上的油灯俄然爆出灯花，“噼啪” 一声，火光中闪现出祖母年青时的影象。沈予安看到祖母度量婴儿，神采悲戚地跪在当铺里，将翡翠镯交给柜台后的黑影。那黑影接过镯子时，暴露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黄铜铃铛，铃铛的款式和沈碧梧嫁衣上的一模一样，这一细节让沈予放心中的迷惑愈发浓厚。

“找死！” 老妪的面庞俄然扭曲，变得狰狞可怖。寿衣下伸出数十条惨白的手臂，手臂上青筋暴起，指甲又尖又长，朝着沈予安抓来。

婴儿腐臭的手指向沈予安的左胸。老妪恍然大悟：“是了，还缺负心泪。” 她俄然用骨针刺向本身的眼球，挖出一颗浑浊的玻璃体，“当年沈静山没流一滴泪，这债得由孙子来还。”

沈予安趁机扑向柜台，抓住那本厚重的账册。账册封皮竟然是用人腹部的皮肤制成，触感温热柔嫩，让人不寒而栗。他奋力撕下写着祖母当票的那页，纸张断裂处喷出腥臭的黑血，溅在他的脸上，披发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。

沈予安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排闼而入。就在他排闼的刹时，头顶的人头俄然齐声开口，声音沙哑而诡异：“活人当物，死人赎当。”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沈予安浑身一颤，他的脊背刹时被盗汗湿透。

“你祖母用你祖父的命换了你的命。” 老妪用骨针戳破人皮的手指，挤出一滴黑血，黑血滴落在地上，刹时渗入进地板，“现在，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
“沈掌柜，久等了。” 轿内传出冯三爷的声音，但是这声音却比沈予安影象中的年青很多，带着一种陌生的生机。轿帘无风主动，缓缓翻开，暴露内里端坐的男人。只见他三十岁高低，面庞青白，毫无赤色，穿戴藏青色长衫，右手小指缺了一截，恰是年青时的冯三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