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佛堂绣劫[第1页/共2页]

大暑中午，锦上阁的蝉鸣粘在雕花窗棂上，沈青禾盯着案头十二幅素缎，指尖的血痂刚结，又被银针挑破——官窑要的"银蝶戏春"纹样，总在蝶翼尾端差半道茶梗纹，恰如她腕间瓷片的窑裂缺口。

"小禾，你看。"和尚展开最新的经卷，空缺处竟主动闪现出血绣的双生蝶，左翅是她的银线，右翅是他的茶梗纹，蝶身中心用金粉写着"陆沈"二字，"瓷茶双生，原是要借你我三世精血来续。"

义母柳姨娘的樟木箱在墙角投下暗影，沈青禾鬼使神差地再次翻开，那页《金瓶梅》残页俄然无风主动，李瓶儿的绣像眼尾竟多出颗泪痣，与她昨夜梦见的宿世本身一模一样。血珠滴在残页上的刹时，檀香混着铁锈味劈面而来，她面前一黑，跌入宿世的佛堂。

烛影摇红中，和尚正低头抄经，月白法衣上的茶梗纹随呼吸起伏，竟构成"陆"字暗纹。沈青禾发明本身穿戴藕荷色襦裙，腕间戴着与现世不异的瓷片，绷缎上的银蝶已绣好左翅，右翅却空着，正等着她用指尖血来填色。

"我绣的不是贡缎，是你腕间的朱砂。"她闻声本身的声音带着宿世的哽咽，银针刺入掌心的顷刻，和尚俄然握住她的手，茶油的温热从他掌心传来，与现世陆九渊为楚云绡疗伤时如出一辙，"那年你在窑前跪了三天，说要护着瓷坊的血脉，可晓得你的血，早就在我绷缎上结了痂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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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禾俄然想起山塘街初遇时，陆九渊哈腰拾绣绷的刹时，指尖触到的银蝶纹。她举起银针，血珠却滴在和尚经卷上，竟闪现出护窑符的完整纹样，双生蝶的尾翼缺口，恰是她现世绣绷上的那半道。

他的拇指碾过她掌心的血珠，混着茶油抹在绷缎上，银蝶竟振翅欲飞，翅尖扫过沈青禾的唇畔，留下淡红的印记。沈青禾俄然想起现世楚云绡后背的蝶影，想起陆九渊掌心的温度，鬼使神差地靠近，吻上和尚腕间的朱砂痣，咸涩的血味混着茶香在舌尖绽放。

月光漫过绣架，沈青禾瞥见绷缎上的银蝶在暗夜里发光，蝶翼间模糊映出宿世佛堂的场景：和尚低头吻她掌心，护窑符在两人之间辉光流转。她俄然明白，这一场为官窑的绣作，原是运气借她的手，将宿世的情劫，绣进现世的缎纹里，让双生蝶的印记，在茶与绣的交叉中，完成超越时空的相认。

更鼓敲过半夜，沈青禾在现世惊醒，发明本身趴在绣架上，绷缎上的"银蝶戏春"已完成，蝶翼尾端多了道茶梗纹，恰是宿世和尚法衣上的暗纹。她腕间的瓷片发烫，边沿窑裂处竟排泄极细的银线，与绷缎上的蝶纹相连。

和尚浑身一震，法衣悄悄滑落，暴露肌理间若隐若现的茶梗纹刺青，每一道都对应着现世陆九渊茶勺上的刻痕。沈青禾的绣绷"啪嗒"落地，银蝶纹却悬浮在空中，与他锁骨处的蝶形胎记相吸，茶油与鲜血在两人之间织成光网，将相互的影子投在佛堂砖墙上，变幻成双生蝶交缠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