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地契 古籍 晨光[第2页/共2页]

楚云绡站在堆栈门口，看着装满茶绣的车队驶向钱庄，手不自发地摸向颈间的银蝶坠子。那是楚家代代相传的信物，现在正与沈青禾腕间的瓷片、陆九渊掌心的朱砂痣遥相照应。她晓得，这场内债危急远未结束，但只要他们三人还在，茶与绣的根，就断不了。

绣坊里，沈青禾正带着绣女们调剂绣品上的二维码位置。她捏着银针的手还在颤栗，却对峙亲身绣制首批抵押给钱庄的《茶经》十二章纹屏风。“这里要留出茶芽标本的位置，像如许——”她在绷缎上比划着，银针俄然划破指尖，血珠滴在“陆羽煮茶图”的袖口，却不测让绣像多了分新鲜的气味。

“青禾姐，你歇会儿吧！”小敏心疼地递上创可贴，却被沈青禾点头回绝。她望着绷架上即将完成的绣品，想起昨夜陆九渊用五行茶芽为她续命时的场景：茶汤在紫沙壶里扭转，竟闪现出两人幼年被别离收养的画面。本来他们的胎记，早在襁褓中就被茶神刻进了骨肉。

陆九渊想说甚么，却被柳如烟的脚步声打断。她抱着《盐铁论》穿过晒青场，册页间夹着的宣纸随法度哗哗作响，上面是她父亲用蝇头小楷写的讲明：“‘明者因时而变，知者随事而制’——九渊，你看这里。”她翻开泛黄的册页，指尖停在“以货易货”的段落，“钱庄要银子，可洋人要我们的茶和绣品，何不消‘蝶影茶绣’联名款作抵？”

上午的阳光终究穿透云层，晒青场上的茶砖镀上金边。陆九渊跟着楚云绡走进堆栈，看她谨慎翼翼地将地契交给钱庄的老掌柜。老掌柜捧着羊皮纸，浑浊的眼睛俄然发亮：“楚家的茶马地契，当年马帮总瓢把子的印玺还在！”他指尖划过朱砂绘的驼铃，“按老端方，地契抵三成债，剩下的——”他看向陆九渊手中的茶样盒，“用你们的五行茶芽和苏绣品作抵，如何？”

午后，柳如烟的书房传来喝彩声。她举着《盐铁论》跑向茶厂，册页上用红笔圈着“以货抵币”的讲明：“当年桑弘羊治盐铁，用铁器换匈奴的战马，现在我们用茶绣换内债，事理是一样的！”她将讲明递给陆九渊，目光落在他茶勺柄的“辨”字上，“钱庄要的是银子，可洋人要的是我们的文明，这联名款就是最好的‘硬通货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