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苇岸茶烟织世相 茧手绷丝系未来[第2页/共2页]
茶寮的旧木门“吱呀”作响,一艘挂着“五显祠当代茶寮”幡旗的木船驶入芦苇荡。船头站着位戴智能眼镜的中年人,衣摆却染着肯尼亚红土与西湖淤泥——恰是跨国个人新任守祠人,名片上的头衔烫金而夺目,地点栏却写着“太湖芦苇荡19号·随水而居”。“纽约的茶客们用区块链记录每片蝶纹茶的头绪,”他递过的名片上还沾着炒茶的焦香,“却发明最动听的茶魂,藏在您补锅时溅落的茶垢里。”
晨风掠过芦苇,将绷面上的蝶形贴纸吹向远方。那些贴纸会落在自行车筐里、尝试室窗台边、异国的茶寮中,像极了当年五显祠的双生灯,终究化作凡人糊口里的萤火,照亮每个劫后回甘的刹时。而陆九渊与沈青禾,仍会在旧茶寮前炒茶绣花,看着苇叶在茶汤里伸展,听着孩子们的笑声漫过湖面——这便是他们的“见龙在田”,龙不是腾云驾雾的神,而是潜入苇荡深处,与常火食火共生的,最真的道。
午后,沈青禾在绷面上加添新的贩子相:青海的研讨员戴着护目镜炒茶,袖口暴露与陆九渊当年不异的炒茶烫伤;纽约守祠人用3D打印修复古茶锅,喷头却喷出带着茶香的金属液。“你看这绷丝,”她用银针挑起一根泛着银光的细线,“是莱拉用肯尼亚红土混着西湖淤泥纺的,竟比影象里的护茶丝更坚固。”
暮色漫过苇荡时,穿校服的门生们骑着共享单车突入。车篮里的蝶形贴纸在晚风里悄悄颤抖,像极了陆九渊童年时在巷口画的胡蝶——当时他还不晓得,这只胡蝶会飞过雪山与陆地,停在每个凡人的掌心。“爷爷,这个贴纸能贴在您的茶锅上吗?”扎马尾的女孩举着印着双生灯的贴纸,眼中映着茶寮的油灯。
“老陆,你说当年在雷峰塔地宫瞥见的将来,”沈青禾望着垂垂融入暮色的蝶形贴纸,“是不是就藏在这些孩子的笑纹里?”他望着苇荡深处,那边的母茶树幼苗正借着芦苇的遮挡悄悄发展,叶片上的蝶纹在月光下时明时灭,像极了当年情劫河图上的万千光点。曾经觉得道在云端,在护茶咒里,在双生灯的辉光中,现在才懂,道在补锅的糙手里,在绣绷的毛边处,在每个凡人将蝶形贴纸贴向共享单车的刹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