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镜裂香沉．水月现形[第1页/共2页]

陆九渊将露水倒入碎瓷片，“镜花水月茶”遇水即化，竟在戏台上织出千层镜幕。“此镜本是茶神谷的‘照心镜’，”他指尖划过镜幕，茶雾显形为百年前的场景——墨客将镜摔碎时，镜中倒映的不是女子的泪，而是他袖中藏的休书，“你困在‘被弃’的执念里，却忘了镜中能映千万种模样，为何偏要守着裂缝？”

妖魅的碎镜身躯俄然颤抖，某片镜片里闪过柳如是宿世作为绣娘的模样：她正对着破镜绣牡丹，每针都穿过裂缝，让花朵在破裂处重生。“看，”陆九渊让茶雾凝成新镜，“破镜不能重圆，但能磨成新镜——就像这‘镜花水月茶’，沉在湖底百年，遇水仍能香透九霄。”

“学会爱本身，赛过等别人爱你。”柳如是接过话头，掌心的碎镜俄然化作星子，融入“镜花水月茶”的雾中。戏台上的镜灯次第燃烧，唯有陆九渊的茶盏收回微光，盏底的卦象不知何时变成“单凤朝阳”，茶梗摆成的“悟”字，正被露水润得发亮。

陆九渊的茶盏在背景俄然炸裂。他望着满地碎瓷，茶汤竟在青砖上聚成“镜中妖”的卦象——两簇茶梗交叉如断镜，中间浮着片完整的“水月茶”叶，恰是镜湖底百年难遇的沉水茶。“柳女人有难！”他抓起装着露水的琉璃瓶，冲向戏台时，袖口已沾满“镜花水月茶”的碎叶。

“停——”班主的惊堂木尚未落下，右首武生俄然收回撕心裂肺的惨叫。世人望去，只见他胸前闪现出镜面裂纹，精魄如月光碎片被吸入镜中，而那面青铜镜，不知何时变成了双面镜，后背刻着已恍惚的“永结同心”。

“你吸了多少人的精魄？”柳如是握紧青铜镜，发明镜背的“永结同心”里，藏着极小的“负”字，“百年前被负心汉打碎，便要拉天下女子陪你困在镜中？”妖魅的声音如镜裂般刺耳：“他们说破镜能重圆，可裂缝永久在！你日日唱破镜，莫非不知每道裂缝里，都冻着女子的眼泪？”

是夜，琉璃戏台的碎镜被扫入镜湖。陆九渊在湖边记下新卦辞：“镜裂非悲，是光的出口；香沉非灭，是味的循环。”他望向柳如是远去的背影，戏服上的牡丹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，竟与镜湖中“镜花水月茶”的叶影堆叠——本来每个灵魂的觉醒，都是茶香里最动听的折子戏，唱的不是破镜重圆，而是破茧成蝶。

“本来……”妖魅的声音不再刺耳，碎镜纷繁落在柳如是掌心，每片都映着她分歧的笑靥——演红娘时的娇憨，唱杜丽娘时的密意，另有现在顿悟的清冽，“我等的不是他转头，是等本身明白，镜中花再美，也要先学会——”

“陆先生，这镜……”柳如是望着碎镜中垂垂淡去的茶香，俄然笑了。她终究明白，本身对陆九渊的执念，不过是镜中虚影，就像戏里的破镜重圆，真正的美满，向来不在别人手中，而在本身勇于摔碎旧梦，磨出新镜的勇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