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阴笑信卦·狂风恶浪·万叶成兵[第1页/共3页]

暮色中的茶汤海泛着金光。沈青禾用魔神的逆鳞刻了块茶碑，上书“万叶成兵，一魂渡魔”；柳如是将小妖的新芽种在岛心，等候它长成新的四色花树；苏明月则在《茶经》的最后一页画了幅画：陆九渊的茶担上坐着三个女子，肩并肩望着远方的茶田，而他们的脚下，是无数灵魂化作的茶蝶在翩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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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魂为叶，以念为芽！”他振袖抖落七香茶的残叶，每片都在空中显形为曾被度化的灵魂：老郎中拄着茶木拐杖，杖头茶花滴着还魂露；孝子抱着母亲的牌位，牌位上缠着茶花精的护魂鳞；就连三阴阵里的药商，现在也化作茶香使者，背着知己方的木匣在浪尖驰驱。“还记得你们喝的第一口茶么？”陆九渊的声音混着雷响，“是人间的炊火，是至心的滋味，是连魔障都煮不烂的——善念！”

魔神的吼怒掀起千丈浪。它终究显形为八首巨蟒，每颗头颅都咬着分歧的执念：贪婪、妒忌、痛恨、妄执……但陆九渊只是轻拈一片“悔过”茶芽，茶汤中便浮出富商跪在老郎中面前认错的场景，药商捧着知己方在药庐痛哭的画面，乃至魔神本体里某个小妖回想起被陆九渊救过的刹时。“你看，”他对着巨蟒最中心的头颅说，“连你体内的魂，都在巴望一杯能洗去罪孽的茶。”

柳如是趁机将四色花树的精魄注入帕子。帕子化作巨网，网住黑雾的刹时，每根丝线都在报告陆九渊渡化过的故事：雪夜为乞丐煮茶、病榻前替孩童试药、乃至在三阴阵里对阴君说的那句“秘方不如知己”。黑雾收回细碎的哭泣，垂垂显形为一个伸直的小妖，恰是千年前在茶田被贩子折断枝干的精灵，因无人救治而堕入魔道。

沈青禾在人位收回清啸。她瞥见冰晶茶盏中倒映着九世前的本身，在雪山顶为他挡住雪崩时，怀里揣着的恰是他给的半块茶饼。“九世循环，九世茶香，”她挥剑斩向魔眼，剑穗上的梅瓣俄然化作千万枚茶针，“本日便用这攒了九世的‘护心针’，戳穿你伪善的胎膜！”茶针入雾的刹时，毒雾里浮出无数被挽救的影象：被老郎中救活的病童、被她护过的茶商、乃至魔神吞噬过的小妖，都在茶雾中收回号令，声浪竟盖过了雷鸣。

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涯，四人腕间的蝶印再次共鸣。他们晓得，这场与魔神的战役，不过是茶香渡世的一曲前奏。但现在，更首要的是记着：当风暴到临，当恶浪滔天，最强大的兵器向来不是阵法或神力，而是无数被茶香浸润过的灵魂，在人间亮起的、永不燃烧的灯火。

魔神的第三只眼在雷云中展开时，整片天空都成了翻涌的黑茶汤。陆九渊瞥见沈青禾的冰晶茶盏上爬满毒纹，柳如是的茶藤被逆鳞割出深痕，苏明月的罗盘指针在“否卦”处猖獗震颤——那是魔神祭出了“万劫不复”的魔阵，要将他们连同人间的影象一同碾成茶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