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阴笑信卦·狂风恶浪·万叶成兵[第2页/共3页]

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涯，四人腕间的蝶印再次共鸣。他们晓得，这场与魔神的战役，不过是茶香渡世的一曲前奏。但现在，更首要的是记着：当风暴到临，当恶浪滔天，最强大的兵器向来不是阵法或神力，而是无数被茶香浸润过的灵魂，在人间亮起的、永不燃烧的灯火。

沈青禾的剑俄然指向本身的蝶印。九世剑意化作红梅火，顺着蝶印涌入陆九渊的茶魂，她晓得，现在的他正用神魂为饵，钓出魔神最深处的惊骇——对“至心”的陌生与惊骇。苏明月同时将玉佩按在罗盘中心，《茶经》的每一页都在燃烧，却不是火焰，而是千万个凡人捧着茶盏的光，照亮了魔神藏在黑莲芯里的本源——那是一团从未被暖和过的、冰冷的黑雾。

柳如是的水袖在职位卷起回想风暴。她望着茶藤上闪动的光点，认出那是存亡塔中被唤醒的戏魂：杜丽娘的水袖拂过毒浪，化作护花的樊篱；李香君的扇坠敲碎魔鳞，暴露底下被囚禁的茶魂；就连《赵氏孤儿》的鼓点，现在也成了奋发军心的战歌。“戏文里的悲欢，向来不是假的，”她轻声说着，帕子上的双生蝶俄然展翅，“是人间至心的倒影啊。”蝶翼扇动处，黑莲根茎上竟浮出陆九渊教她辨认茶芽时的指痕，烫得魔障滋滋冒青烟。

海风掠过，将岛屿上的茶香带向大陆。陆九渊俄然轻笑，拾起沈青禾刻的茶碑碎片，扔进茶汤海。碎片随波逐流，却在每个打仗到海水的刹时，化作指引迷途灵魂的灯。他晓得，这人间最浪漫的交战，莫过于用茶香做甲，以至心为刃，在每个魔障残虐的处所，都种出一片，让灵魂得以栖息的、和顺的茶田。

暮色中的茶汤海泛着金光。沈青禾用魔神的逆鳞刻了块茶碑，上书“万叶成兵，一魂渡魔”；柳如是将小妖的新芽种在岛心，等候它长成新的四色花树；苏明月则在《茶经》的最后一页画了幅画：陆九渊的茶担上坐着三个女子，肩并肩望着远方的茶田，而他们的脚下，是无数灵魂化作的茶蝶在翩跹。

魔神的吼怒掀起千丈浪。它终究显形为八首巨蟒，每颗头颅都咬着分歧的执念：贪婪、妒忌、痛恨、妄执……但陆九渊只是轻拈一片“悔过”茶芽，茶汤中便浮出富商跪在老郎中面前认错的场景，药商捧着知己方在药庐痛哭的画面，乃至魔神本体里某个小妖回想起被陆九渊救过的刹时。“你看，”他对着巨蟒最中心的头颅说，“连你体内的魂，都在巴望一杯能洗去罪孽的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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