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阴信笑卦·富贵浮云·茶路初分[第1页/共3页]

“好个繁华浮云，都化作了茶香万缕。”他低笑，茶篓里的“霜降蝶影”俄然轻颤，显形出三女现在的模样：沈青禾坐在茶车辕上啃梅子，苏明月在药庐替山民敷药，柳如是蹲在戏台后给孩童画蝶纹。更妙的是，每个场景里，都有百姓捧着蝶纹茶盏，茶汤中映着他们四人初遇时的雪夜、破阵时的惊雷、归田时的晨露。

陆九渊的茶担晃出镇口时，落日正给三色穗子镀上金边。他闻声铜铃里沈青禾的剑吟变得轻巧——定是她在某个茶棚，用剑穗勾住了馋嘴的小茶仙；又闻声苏明月的经诵带了笑意——想必是在绝壁边采到了带蝶纹的“忘忧草”；最后是柳如是的戏腔转了调子，成了哄孩童的茶谣——应当是戏台散场，她正给围着戏箱的孩子们分蝶形茶饼。

柳如是的戏箱在戏台后厢翻开时，木屑味混着茶香劈面而来。她抖开新制的戏服，水袖边沿绣着苏明月描的茶经卦象，领口别着沈青禾磨的红梅剑穗，每颗盘扣都是陆九渊炒茶时留下的焦叶压抑。“本日唱《茶仙渡蝶》，”她对镜贴花黄，指尖抚过耳后蝶形胎记，“要让台下的老茶农，都能从戏文里，喝到自家茶田的回甘。”

苏明月的药篓在云岚深处晃出细碎的光。她踩着松针腐土，指尖抚过叶片上的蝶纹，便能辨出哪些是止血的“红梅须”，哪些是安神的“茶花蕊”。山雀俄然啄落她鬓间的茶瓣，却见那瓣儿化作流萤，照亮了岩缝里的“还魂草”——恰是三年前沈青禾剑穗扫过的处所，现在叶片上竟天然构成了剑穗的纹路。

“李白‘长安一片月，万户捣衣声’，”沈青禾拎起酒葫芦（实则装满了柳如是的戏蝶茶），“我们倒好，万里茶路远，铜铃寄乡音。”她抬头饮尽，酒葫芦口飞出三色蝶影，与茶担铜铃共鸣，在茶田上空拼出“归”字——那是比任何繁华都更贵重的、属于他们的，人间归处。

锣鼓响起时，水袖扫过台沿的蝶纹茶粉，竟在半空凝成陆九渊走街串巷的剪影：茶担上的三色穗子随步晃出《凤求凰》，铜铃每响七声，便混着沈青禾的剑吟、苏明月的经诵、她本身的戏腔。后排打盹的老茶商俄然惊醒，瞥见戏台上的胡蝶竟飞进他的粗瓷盏，化作客岁枯死的茶树重生时的模样。

晨风掠过，带来沈青禾新绣的三色穗子、苏明月新抄的茶仙方、柳如是新裁的戏服布。陆九渊晓得，明日又将踏上茶路，但此次不再是度人劫，而是带着三女的神魂、人间的茶香，去续写比任何卦象都更动听的——关于浅显、关于共生、关于繁华浮云外的，永久茶缘。

茶车拐过青石巷时，忽有孩童举着蝶纹茶盏追来：“押茶仙子，给我们讲讲东海的胡蝶剑吧！”沈青禾勒住缰绳，剑穗扫过茶箱裂缝，竟抖落几片会飞的茶尖——那是柳如是用花魂温养的“戏蝶茶”，落在孩童掌心便显形为她舞剑的残影。“想听故事？”她俄然轻笑，剑刃在落日下划出虹光，“先学会用至心泡茶，胡蝶自会落在你盏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