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茶马月露(下)[第1页/共3页]
洱海的朝阳升起时,陆九渊看着掌心不再发烫的胎记,俄然想起花三娘临终前的笑。她耳后的朱砂痣在火光中格外清楚,那是陆家“茶门”的印记,也是逃脱循环的钥匙——本来真正的长生,向来不是成为茶树的养料,而是带着影象活下去,哪怕要在茶马道上永久驰驱。
当他们从井底爬出来时,月神庙已成为废墟。老烟杆蹲在陆长卿的“尸身”旁,从木质躯干里取出半卷残页,上面画着青海37号基地的地形图,角落标注着“血月循环中枢”。沈青禾摸着无缺无损的玉佩,发明后背的小字变了:“双蝶分飞,茶魂俱灭,血月长隐,人间重光。”
“看井里。”老烟杆的声音从庙顶传来,他举着松明火把,照亮了神庙角落的古井。井中浮着十二具白骨,每具心口都嵌着茶晶,骨节间缠着退色的红绳,恰是树洞石棺里的古尸。沈青禾俄然明白,所谓“长生”不过是骗局,双生魂的精魄会被茶膏接收,成为保持血月循环的养料,而花三娘临终前的“去洱海”,恰是要他们突破这个谩骂。
沈青禾后退半步,腰间玉佩俄然收回蜂鸣。温泉池的水汽漫上来,昏黄中瞥见陆长卿解开衣衿,心口鲜明嵌着半块茶晶,恰是树心茶膏的碎片,晶体边沿还沾着暗红血迹,与壁画上祭司胸前的装潢一模一样。陆九渊握钥匙的手在颤栗,发明哥哥的蝶形胎记比本身的更深,像是浸了百年茶汤的老茶饼。
远处传来马帮的铜铃,此次没有血月纹章,只要匹驮着茶砖的滇马,鞍上挂着个锦囊,内里装着风干的白山茶和半张字条:“下一次血月,在青海盐湖。”沈青禾认出那是花三娘的笔迹,茶香混着晨露,竟比任何情欲香都更勾人——那是自在的味道,也是下一段冒险的开端。
“月神庙的温泉,百年前是祭典前净身的池子。”灰衣人的声音从梁柱间飘来,斗笠终究摘下,暴露与陆九渊分毫不差的面庞,只是左眼角多了道茶树状的疤痕,“二十年前铁胡子砍花三娘那三刀,本是要剜出她体内的‘日魂’,却不知你母亲早把它种在了刚出世的宗子身上。”他抬手时,袖口滑落,腕间银镯刻着与花三娘不异的并蒂莲纹,“我是陆长卿,你该叫我一声哥。”
洱海的晨雾漫进月神庙时,陆九渊正对着石壁上的壁画入迷。朱砂绘就的双生祭典图里,一男一女赤身缠绕在茶树枝干间,蝶形胎记在腰腹交叠处泛着荧光,四周十二名祭司捧着漆盒,盒中茶膏映着血月倒影——与他们在树心发明的物件分毫不差。沈青禾的指尖划过壁画上女子的眉眼,俄然发明与本身面貌七分类似,腰间玉佩恰是母亲留下的半块。
陆长卿的唇即将贴上她脖颈时,沈青禾俄然抓起池边的青铜钥匙,刺向贰心口的茶晶。血珠溅在温泉里,竟化作金红的茶汤,而陆九渊趁机按住池底构造,壁画上的双生男女俄然崩裂,茶树枝干化作灰尘。古井传来轰鸣,十二具白骨同时转向他们,骨节收回的声响竟构成陈腐咒语:“双生若离,血月永寂,茶魂归土,循环方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