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太湖烟水·化凡（上）[第2页/共3页]

“化凡意味着褪去神通，做回凡人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发觉的颤抖，玉坠收回的光映着他眼底的太湖倒影，“今后生老病死，爱分袂，怨憎会，都要一一尝过。”沈青禾俄然握住他的手，将玉坠按进他掌心，本身的银蝶胎记正在褪去光芒，化作浅显的淡色印记，“但我们另有相互，另有能让人梦见夸姣影象的蝶形茶，这就够了。”

小满时节的太湖覆盖在青岚里，沈青禾的指尖划过船头的青铜罗盘，盘心的双生蝶纹俄然逆时针转动，指向湖心深处的隐雾岛。陆九渊握着船桨的手背上，金蝶胎记与罗盘光芒共振，桨尖划破的水面下，模糊可见五色采光随波流转——那是五行之气在湖底会聚的征象。

陆九渊俄然轻笑，指向湖面上漂来的枯叶，叶面上用茶水写着两行小字：“化凡非豹隐，尘凡炼道心——林砚在青海等你们的蝶形茶，说胚胎已经长出能抗辐射的茶芽。”沈青禾望着垂垂散去的青岚，晓得所谓“五炁化形”，向来不是飞升成仙，而是让一身修为化作凡人的炊火气，在尘凡中持续度化那些被情劫困住的灵魂。

沈青禾的五感俄然贯穿，瞥见芦苇丛中站着位穿明朝襦裙的女子，腰间系着与她不异的银镯，却在瞥见他们交合的刹时崩溃——那是宿世被献祭的茶商之女，灵魂被困在茶树根里三百年。她的指尖在陆九渊后背画出五行咒，精血混着湖水喷向青铜鼎，鼎中俄然升起五龙吸水的异景，将湖底的妖气与茶树残根一并吸入。

五显祠的废墟在五行光中崩塌，暴露湖底的水晶宫。沈青禾瞥见中心石台上放着个玉匣，匣中躺着枚刻着“化凡”二字的蝶形玉坠，与他们的胎记分毫不差。陆九渊的指尖刚触到玉匣，太湖俄然暴风高文，水面闪现出无数光点，都是历代双生魂在化形时留下的精魄。

湖风在此时停歇，沈青禾低头，见掌心的玉坠已与银镯残片融会，构成新的信物。远处传来渔船的歌声，唱的恰是南宋茶女阿绣的《破阵谣》，却在末端多了句新词：“五气归心化凡去，太湖烟水共余生。”

“你的灵魂，该去循环了。”沈青禾将银镯残片递给女子，镯心的茶晶映出西湖雷峰塔的光，“下次转世，别再信‘长生不老’的大话，人间炊火气，比任何茶香都绵长。”女子化作光点消逝时，湖面上浮出五盏琉璃灯，灯身刻着的，恰是他们刚写下的“五气朝元，双生美满”。

“是守祠的精魅。”沈青禾的银镯收回清越鸣响，枝条在触碰到她掌心的刹时枯萎，暴露内里裹着的明朝银锭，锭身刻着“茶税”二字，“正德年的茶商为求长生，把灵魂封在茶树根里，没想到成了母茶树的养料。”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