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第108章 老人峰］[第1页/共5页]

此战持续七日，灵山的云雾化作战袍，峰岩化作甲胄，太玄子的白发在风中狂舞，却始终护着山脚下的村庄。当他耗尽最后一丝仙力，即将被星阵吞噬时，俄然闻声峰顶传来清越凤鸣——那是他种下的九节菖蒲，接收了百姓愿力，化作青玉剑，直刺阵眼。

“这泉水啊，叫‘太玄露’，本地人说能治百病。”小陈笑着递过空瓶，接了泉水分给大师，“客岁成区遭受山火，火势都快烧到峰顶了，俄然下了场太阳雨，你说奇不奇？”

垂垂的，茅庵前的石案成了山民们的书院。太玄子用松烟制墨，在树皮纸上誊写《品德经》，教孩童们念“人法地，地法天”；教妇人辨识药草，编竹筐盛放；见青壮砍木艰苦，便以法力驱动顽石，助他们开凿山路。山民们送来自酿的粟米酒，新摘的云雾茶，太玄子皆笑纳，却在夜深时将随身的星砂撒入田间——来年，那些瘠薄的地盘竟生出比人高的玉米。

太玄子长叹一声，轻抚老村长的肩膀：“莫要难堪，仙凡终有别。”他回身对天将拱手道：“容我与百姓道别，马上随你回天庭。”却在回身时，以传音术奉告最聪明的弟子青岚：“三今后子时，峰顶有雷，牢记取我埋在菖蒲下的星核，埋入峰底涌泉穴。”

山民们得知动静，纷繁涌上峰来，将天兵的云路围得水泄不通。老村长已是耄耋之年，拄着太玄子送的枣木拐杖，颤声说道：“仙翁救了我们三十年，若要带他走，就从我们尸首上踏畴昔！”妇人抱着孩子抽泣，青壮们举着锄头、猎叉，眼中尽是不舍。

“仙翁！”青岚哭喊着冲上前，只见太玄子的身材正融入白叟峰的岩壁。他的衣袂化作峰间云雾，端倪化作岩纹，终究定格成拱揖打坐的石像，掌心还握着那柄断成两截的青玉剑。山风掠过，石像的“髯毛”处竟排泄清泉，顺着岩纹流入下方的村庄——那是他最后留给百姓的“仙露”。

太玄子在峰腰搭起茅庵，以枯枝为架，树皮为瓦，门前栽下从天庭带来的三株九节菖蒲。每日寅时，他便登上峰顶，面对东方日出吞吐月华，只见周身霞光与峰体的青灰色垂垂融会，竟似老者披上了晨雾织就的道袍。路过的山民初见峰顶有人影端坐，还道是古松成精，直到某日暴雨突至，太玄子挥袖化作华盖，为山下村庄挡住山洪，人们才知是神仙来临。

汉灵帝光和三年，中原大旱，灵山虽有仙翁护持，却也抵不过天道异变。入夏后，赤日如虎，连千年古松都卷起针叶，蓄水池见底，暗渠断流。太玄子登上峰顶，只见西方天空悬着三团赤云，恰是旱魃麾下的“焚天三煞”。

“老仙翁，我们来帮您！”村人们捧着供品跪在峰顶，少女们唱起祈雨歌，孩童们用泉水洒向天空。太玄子忽觉心头一暖，百姓的愿力化作淡淡金光，汇入他的仙力。他趁机捏出“五雷诀”，指尖竟引出灵山埋没的雷脉，一道紫电劈开旱魃的法身，漫天火云终究消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