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第29章 乱世烽烟］[第4页/共4页]

黄巢在顿时看得逼真，赤焰刀再次挥出，此次不是火龙，而是凝集了毕生内力的赤焰斩。刀芒掠过丹墀时，青石砖寸寸崩裂，八卦图的纹路里排泄火星，像大地在流血。张道玄的拂尘迎上去，万缕银丝与赤焰相接，顷刻间发作出刺目强光，松针被气浪震落，在半空构成金色雨幕。

月升时分，李德胜踩着碎瓦进入庙门。道袍下的官服旧痕仍在，那是他分开宦海时，特地留下的念想。手中提着的气死风灯忽明忽暗，灯光映在丹凤门的残垣上，"九天阊阖"四字像被火吻过的伤痕，却倔强地不肯退色。

黄巢端坐在乌骓顿时，玄色甲胄未着披风，暴露精干的脖颈，喉结随呼吸转动时，颈间狼首银饰在日光下泛着寒光。他腰间赤焰刀的刀穗早已磨得发白，却仍倔强地垂在鞍侧，如同他眼中对长安金銮殿的固执。行至青石峡口，马蹄俄然踢到半块残碑，笔迹已风化难辨，唯有"灵山"二字尚可辨认，他嘴角扯出一丝嘲笑："世人皆言此山有灵，本日便教六合看看，人力如何胜天。"

药圃里的七叶莲正在颤抖，每片叶子上的露水都在凝集金光。张道玄能感遭到丹田处的灵脉在轰鸣，那是灵山千年沉淀的精魄在呼救。他想起二十年前，带着弟子李德胜在石人殿祈雨，骄阳下徒步三天，晕倒在古井边时，恍忽瞥见井中倒映着七叶莲的影子——本来早在当时，灵山便已选中了他。

他回身望向"九天阊阖"的门额，十年前的焦痕已被新漆覆盖，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笔意。抬手重抚，指尖传来微微的震惊，那是千万颗心在跳动，是灵山在反响。

"从本日起，不再是李知府，不再是李真君，只是灵山的守隐士。"他对着东方天涯轻声说，第一缕阳光刚好照在药圃，七叶莲的叶片悄悄颤抖，仿佛在回应。

6、重修之誓

第十年的春分，天空飘着细雪。李德胜站在丹凤门前，看着最后一片金瓦被安设在殿顶。金瓦是百姓们凑钱熔了旧金饰所铸，每片上都刻着极小的名字，在阳光下闪动时，像无数星星落在殿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