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4章 皮鞭下的兽影[第1页/共3页]

关东大地的腊月初七，鹅毛大雪压弯了老榆树的枝桠，却压不住“万兽皮庄”前的喧哗。吴剥皮穿戴三层狼皮缝制的氅衣，脚蹬熊皮长靴，正举着九节钢鞭抽打一只瘸腿驯鹿——鹿腿上的皮已被剥下一半，血肉恍惚的躯体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。“看好了！”他冲动部下的学徒吼怒，钢鞭在鹿脖颈处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，“活剥时要顺着毛茬下刀，鹿血溅在皮子上才够亮！”

“吴剥皮，你还记得我爹吗？”角落里俄然站起个少年，袖口暴露的伤疤像极了皮鞭抽痕，“三年前你抢我家的紫貂群，我爹被你打断双腿扔在雪地里，临终前让我记着你的皮鞭声！”少年眼中闪过泪光，却在瞥见吴剥皮手臂上的狐影时，俄然怔住——那恰是他野生了十年的母狐“雪团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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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晚了。”小普指向地下室，冰缝中涌出的血水里，漂着他这些年汇集的兽首标本，每个标本的嘴巴都在开合，反复着他当年的暴行：“活剥！活剥！”更骇人的是，吴剥皮的熊皮靴俄然裂开，双脚变成了驯鹿的蹄子，蹄间卡着的碎骨，恰是被他害死的猎人的。

“本来你也有本日！”少年冲上前，却被小普拦住。小普望向吴剥皮逐步腐败的手臂，伤口里竟长出雪狐的绒毛，每根绒毛上都映着被他活剥的植物的眼睛。“因果循环，涓滴不爽，”他声音安静如深潭，“你活剥植物时，可曾想过它们也会痛？你用毒剂泡皮时，可曾想过毒水会回流？”

“饶命！我再也不剥了！”吴剥皮抱着小普的腿要求，却见本身的指甲正在脱落，暴露上面的兽爪，“求你让它们停下，我情愿把皮庄改成放生所！”

小普分开时，少年抱着得救的雪豹幼崽来送行。幼豹的爪子搭在竹篓上，篓里的三只幼狐正舔舐它的鼻尖，三花猫则蹲在吴剥皮的断鞭旁，尾巴扫过雪地，画出一个“善”字。路太长白山麓，小普瞥见当年被吴剥皮烧毁的猎户小屋前，新长出的雪松上挂着冰棱，竟天然构成了“宽恕”二字。

“吴老爷！您手臂上有狐狸在跑！”最年长的学徒惊叫，他曾亲眼瞥见吴剥皮将幼狐扔进滚烫的硝水桶，现在本身的掌心俄然裂开，排泄的血珠竟凝成狐形。

小普带着少年走进地下室，瞥见吴剥皮伸直在角落，右手已被“本身的”钢鞭打断，断口处缠着的，恰是他当年从猎人手中抢来的貂皮绳。他的左眼被啄瞎，眼眶里卡着片鹰羽，恰是被他害死的猎鹰的。“你看这地下室，”小普踢开堆积的兽骨，每具兽骨的枢纽处都刻着日期，“每根骨头都是你罪过的帐本，现在它们要向你讨账了。”

吴剥皮俄然收回非人的嚎叫，他的钢鞭“当啷”落地，却在打仗雪地的刹时，空中裂开冰缝，伸出无数植物的爪子，将他拖向皮庄地下室。地下室里传来麋集的抓挠声，像是有千万只野兽在啃噬墙壁，而墙壁上的兽皮俄然活了过来，狼眼、狐眼、豹眼同时展开，收回震耳欲聋的吼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