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4章 皮鞭下的兽影[第2页/共3页]

“因果如钢鞭，抽在恶人身上，疼在众生内心。”小普摸着幼豹柔嫩的外相，想起吴剥皮临终前的忏悔，想起少年眼中的泪光，这些都是因果最实在的注脚。当雪橇碾过雪地，惊起的寒鸦掠过他肩头，小普俄然晓得，所谓报应的爽感，不是看恶人刻苦，而是瞥见被伤害的生命终究获得蔓延，瞥见六合间的公理从未缺席。

半夜，皮庄传来巨响。吴剥皮的三层皮氅俄然炸开，狼皮、豹皮、熊皮各自分裂，化作三只巨影，别离咬住他的四肢、脖颈、腰腹。他的惨叫声混着植物的吼怒，惊醒了全部镇子的人，却见皮庄上空聚着无数兽影，在月光下构成庞大的“罚”字。

“饶命！我再也不剥了！”吴剥皮抱着小普的腿要求，却见本身的指甲正在脱落，暴露上面的兽爪，“求你让它们停下，我情愿把皮庄改成放生所！”

“吴老爷妙手腕！”围观的皮货商们奉承地笑着，腰间挂着的狐皮暖手筒还沾着新奇的血渍，“传闻您新得的‘冰蚕雪狐裘’，连紫禁城的九门提督都出价三千两！”

小普的草鞋踩过结冰的血滩，竹篓里的三只幼狐俄然竖起耳朵，收回低低的哭泣。他昂首望向皮庄门楣，匾额上镶嵌的狼眼宝石竟在滴血，门框上刻着的百兽图里，统统植物的眼睛都转向吴剥皮，仿佛在无声控告。“施主可知，”他按住腰间铜铃，铃声里混着驯鹿的哀鸣，“五年前在长白山麓，你为抢猎人的‘雪貂秘典’，将对方绑在树上喂熊，他临终前的血，染红了十三张貂皮。”

吴剥皮俄然收回非人的嚎叫，他的钢鞭“当啷”落地，却在打仗雪地的刹时，空中裂开冰缝，伸出无数植物的爪子，将他拖向皮庄地下室。地下室里传来麋集的抓挠声，像是有千万只野兽在啃噬墙壁，而墙壁上的兽皮俄然活了过来，狼眼、狐眼、豹眼同时展开，收回震耳欲聋的吼怒。

关东大地的腊月初七，鹅毛大雪压弯了老榆树的枝桠，却压不住“万兽皮庄”前的喧哗。吴剥皮穿戴三层狼皮缝制的氅衣，脚蹬熊皮长靴，正举着九节钢鞭抽打一只瘸腿驯鹿——鹿腿上的皮已被剥下一半，血肉恍惚的躯体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。“看好了！”他冲动部下的学徒吼怒，钢鞭在鹿脖颈处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，“活剥时要顺着毛茬下刀，鹿血溅在皮子上才够亮！”

吴剥皮俄然闻声身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，回身瞥见三个浑身是血的影子——恰是被他害死的猎人，现在他们的伤口里钻出皮草，每根毛发都在指向他。“拯救！”他踉跄着撞翻硝水桶，滚烫的毒水泼在腿上，竟在熊皮靴上烧出洞穴，暴露的皮肤正敏捷变成豹纹，疼痛如万蚁噬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