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6章 芥子行脚[第1页/共2页]

“法师，这味‘逆生膏’该添三滴镜渊鱼泪还是五滴？”赛义德抱着波斯送来的琉璃药瓶走来，瓶中封存的毒皿残片已完整化作滋养善缘花的肥料。小普看着这位曾浑身贵气的波斯使者，现在袖口沾着药渍，腕间系着虎娃编的善缘绳，俄然想起三年前初见时，对方因惊骇毒雾而颤抖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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晌午，小普单独登上善念城最高的浮图塔。塔顶铜铃与波斯光亮堂的银钟遥相和鸣，他展开随身照顾的羊皮舆图，发明本来标注“毒雾禁区”的波斯盐池，现在已被密密麻麻的善缘花标记覆盖。舆图角落，三年前用朱砂画的“救赎之路”，不知何时被人用金粉描成了“自度之河”。

暮色四应时，小普在善缘花田中心放下随身的药篓。篓底压着半卷《善念自度经》，那是他用三年时候，将毒誓法典的谩骂与善缘花的救赎编成的医书，每一页都留着纳西尔的毒咒残页、虎娃的辨药条记、小娜触摸过的盲文印记。药篓旁，镜渊鱼主动围出一条水路，银鳞映着月光，指了然两河泉源的方向。

小普接过竹筒，指尖触到筒底刻着的偈语：“毒雾自散，善念自长，师父不必再为我们撑灯。”笔迹歪歪扭扭，却带着虎娃特有的力道。他俄然想开初遇虎娃时，那孩子抱着中毒的红狐闯进医馆，眼中只要绝望；而现在，少年的眼睛里映着的，是本身培养出的共生花田，是能治病的毒术，是与波斯孩童通信的盲文信笺。

霜降凌晨，小普的木屐声惊醒了蜷在药臼旁的三花猫。僧袍下摆沾着夜露打湿的善缘花籽，他站在医馆天井中心，看纳西尔正握着虎娃的手教他辩白腐心藤与善缘花的共生根系——少年已能仅凭指尖触碰，便说出毒腺与花蕊的均衡比例。石磨旁，小娜将光亮毯铺在盲童膝头，毯面主动闪现出如何用镜渊鱼鳞粉调和眼药的图示，女孩的指尖跟着纹路游走，竟比波斯来的药师学徒还要谙练。

“小普哥哥！”虎娃的声音从塔下传来，少年举着红狐递来的竹筒，“陈爷爷说你要去两河泉源，这是用镜渊鱼鳞片封的护生咒，另有小娜绣的光亮毯角……”竹筒里滚落的，除了善念城的晨露、波斯的没药，另有纳西尔新制的“心灯膏”——药膏遇光即燃，火焰会化作持灯人的模样。

“法师要走了？”纳西尔的声音从花影中传来，男人捧着母亲留下的善缘花粥陶罐，内里新添了波斯椰枣，“您看，陶罐的裂纹被虎娃用镜渊鱼鳞金缮了，现在盛的粥，既有善念城的露水，也有波斯的月光。”他身后，小娜正牵着盲童们的手，用光亮毯为小普铺就前行的路——毯子上的图案不再是预言，而是每个孩子心中的自度图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