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huhaige.net[第4页/共4页]

残影消逝时，十二道铁栏化作十二片光鳞，嵌入小普掌心的善念火种。青铜门回声而开，门后是倒悬的树根巨洞，中心悬浮着冰封的归墟核心——那是团包裹着玄色火焰的光茧，大要缠绕着由守塔人骨肉凝成的锁链，每道锁链都在抽取天下树的血髓。光茧深处，模糊可见伸直的人影，额心有与幼鳞角兽不异的咒印雏形。

最年长的药师俄然指着镜中倒影惊呼：“看！当年被我们焚毁掉的《夜露心经》，本来藏在西塔的霜晶里。”

“那是初代守塔人的‘暗影镜像’。”阿巴斯的火焰舔舐着锁链，却被反震返来，“当他们斩下根脉时，光树分裂出的暗影本体就成了归墟的核。现在锁链在崩解，不是因为我们的力量，而是因为十二代守塔人的执念正在觉醒。”

悬浮在两塔之间的自渡船队现在正狠恶摇摆，船身编织的自渡之花纷繁枯萎。腐渊镇的白叟站在船头，俄然指着旋涡中间惊呼：“根脉在流血！”

小普俄然想起石殿壁画上被斩断的光树，树根处溅出的血髓化作了自渡之花。他取出晨露葫芦，将残剩的雾渊光河之水泼向锁链——那些曾被视为“不洁”的夜露与晨露异化，竟在锁链大要绽放透明的花朵。当第一朵花开在初代守塔人的骨链上，光茧收回冰裂般的脆响，伸直的人影缓缓昂首，面庞与小普在镜渊城见过的祭司少女惊人类似。

阿巴斯的黑袍掠过药庐石墙，墙上俄然闪现出光树的投影。小普这才看清，双子塔的地基并非砖石，而是石化的树根，根须间嵌着无数发光的蝶形鳞片——那是雾渊回廊自渡之花的种子。

回到双子塔时，东西塔的住民正在合力裁撤分开两塔的咒印墙。西塔的“恶念囚徒”们捧着夜露镜，东塔的药师们抱着晨光药典，两边在倾圮的墙垣处互换信物——不是为了证明善恶，而是为了记着这段用血泪换来的共生之约。

小普瞥见旋涡深处喷出墨色汁液，那是天下树的“血髓”，每滴都带着无数破裂的影象残片——有守塔人挥刀斩根的懊悔，有霜角鹰被铁环监禁的哀鸣，另有某个更陈腐的声音在反复：“光与影本是同根，为何要分裂相生？”

他指向雾海，本来的毒雾已完整转化为活动的光河，河面上漂着无数透明的蝶形鳞片，每片都载着某个灵魂的自渡影象，“现在魔物天下的每个角落，都在萌发新的自渡之花。”

直到第十二代，阿谁在雾渊回廊壁画上见过的祭司少女，她松开缠绕自渡之花的手环：“本来我们困住的，向来不是恶念，是不敢让光暗共生的怯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