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笔趣阁 - 玄幻奇幻 - 修仙修傻了 - 第37章 红尘天,红尘劫(六)

第37章 红尘天,红尘劫(六)[第1页/共3页]

小普在阿蛮的临终时候勘破“爱取有”的本质,十二劫数美满。并蒂莲在憬悟后绽放出无执的清光,意味放下执念后的摆脱。护工揭露的“阿蛮即无明”点亮心灯,统统的循环皆源于自心的固执。真正的摆脱,在于看破心识的投影,而非外界的劫数。

监护仪的长鸣声扯破氛围。小普瞥见阿蛮腕间的十二道纹路全数涌入他眉心,佛印收回强光,将三十年影象烧成透明——灵山镜中,十二道流光原是他与阿蛮的共业,所谓度劫,不过是自心对“美满”的贪执。戒尺(现在他终究看清,那是灵山镜的碎片所化)在掌心碎成齑粉,化作光点融入并蒂莲。

“小师父,”阿蛮俄然睁眼,声音轻得像飘在氧气面罩上的雾,“窗外的莲花开了。”她指尖颤巍巍指向窗台,两株并蒂莲正在十一月的阳光里伸展,粉白花瓣间泛着极淡的金,如同南朝血帕、盛唐香囊、五代霞帔上的双生莲,终究在时空的褶皱里合为一体。

病房门“咔嗒”推开,穿白大褂的护工推着药车出去,胸前挂着串刻有十二人缘的木鱼——是南朝藏经阁的老尼、盛唐西市的货郎、五代吴越的扫地僧,每世都会呈现的指导者。“小普,”护工敲了敲木鱼,声音像极了灵山师父,“你可知她为何每世都叫阿蛮?”

晨雾漫进病房时,阿蛮的呼吸已停。小普摸着她眉间不再素净的红痣,俄然明白:统统的相遇都是心识的投影,他勘破的不是阿蛮的劫,而是本身对“有缘”的固执。就像并蒂莲,当根须不再相缠争夺营养,各自亭亭立于水面,才瞥见倒映的天空从未被莲花遮挡。

消毒水的气味像把钝刀,在小普鼻腔里划出细不成察的痛。他盯着监护仪上起伏的绿线,听着阿蛮每三次呼吸间异化的一次轻咳——和宿世在襄阳疆场、秦淮牢房闻声的血泡声分歧,此次的声响里带着医疗东西特有的冷硬。她腕间缠着十二道淡红纹路,在病号服袖口暴露半截,像极了明末秦淮画舫里她系过的莲子手链。

当代·临终病房

“记得吗?你总说‘应无所住’,”阿蛮摘下氧气面罩,指尖划过他眉心的朱砂痣,那边不知何时红得像滴凝固的血,“可我们偏要在‘住’里打转,你住于度我,我住于被你度。”她咳出的血滴在床单上,构成的形状竟与宿世每方血帕的莲花分毫不差,“第十二次抄经,我终究写对了‘老死缘无明’。”

小普的戒尺——现在是根刻着莲斑纹的木质念珠——在掌心硌出红印。他瞥见她床头摆着的旧相册:第三页夹着片退色的桃花瓣,是南朝栖霞山的;第七页贴着张泛黄的戏票,印着“秦淮画舫《牡丹亭》”;最后一页是张婴儿足迹,中间写着“2003.4.16,腕间胎记如莲”——恰是他初遇南朝阿蛮的日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