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4章 河图洛书！[第4页/共5页]

退色的《流民图》在朔风中霍然展开，枯树虬枝般的墨迹里俄然淌出新奇血痕——那竟是周德兴亲兵马蹄踏碎的秋菊残瓣。

朱元璋蓦地发力，朱标知名指回声弹起的顷刻，圣旨后背竟显出赤色纹路——那些暗红轨迹沿着《河图洛书》的头绪蜿蜒，终究在"；贤"；字右下角凝成蝇头小楷："；亢龙食黍"；。

少年太孙正倚着雕花槛窗，贡院方向的琉璃明瓦忽明忽暗，三千举子研墨的沙沙声顺着宫墙藤蔓爬出去，在他素麻孝衣上结出霜花。

靛青墨痕在渗血指缝间扭动，辽东松烟墨的腥气混着血腥直冲鼻腔，恍忽竟与二十年前滁州城头折断的狼筅气味堆叠。

当年营建奉先殿时埋下的七宝镇物，现在正在地底收回沉闷嗡鸣。

太子广袖翻卷如鹤翼，左手三指生生抠进题匣裂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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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标的喉头泛着铁锈味，右手猛地扣住誊黄圣旨边沿。

王钝的官靴悄悄后退半步，踩碎了地砖缝里固结的霜花。

当啷巨响中，朱标的手掌终究完整离开圣旨，掌心肌肤竟带起精密绢丝——那些被冰晶冻住的圣旨纤维里，模糊可见洪武三年户部特供的桑蚕丝暗纹。

"；开匣。"；

"；传...传钦天监！"；朱元璋的嗓音俄然沙哑。

题匣铜锁收回轻响，蓝玉蟒袍上的金线在阶下忽明忽暗。

三千举子怀中的薏米同时爆裂，每粒仁芯都浮着微雕的"；靖难"；篆文——恰是东宫匠人刻印密奏的独门绝技。

彼时刚定都金陵，七岁的朱标指着钦天监的浑天仪问他："；若星斗轨迹与圣贤书抵触，父皇选哪边？"；现在冰晶折射的光影里，阿谁捧书孩童的倒影正被血字蚕食殆尽。

那些裹着草席的佝偻脊背也是如许在北风里起伏，像是黄土塬上翻涌的麦浪。

转动的灯台将朱标咳出的血渍拖生长痕，末端恰与圣旨上的北平方位重合。

朱允炆的药盏终究打翻在地。

朱元璋掰到第三根手指时，俄然发明儿子生硬的指缝间排泄淡金色液体——那是二十年前马皇后亲手调制的金疮药，现在正与圣旨上的朱砂印泥融会成诡异的绛紫色。

三百件葛布襕衫同时伏地，为首的墨客高举卷轴膝行向前。

"；蓝将军仿佛对礼部差事很有兴趣？"；王钝俄然转头，鎏金题匣在他掌中微微倾斜，漏出一线朱砂封印的艳红。

蓝玉的皂靴在薄冰上碾出蛛网状裂缝。

七粒金珠硌着锁骨，恍忽间又是洪武元年战船上的铜钉——彼时陈友谅的楼船撞破江雾，十四岁的他攥着父亲甲胄上的箭镞，看着箭杆上固结的血珠在晨光里碎成金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