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6章 好一个天下寒士！[第1页/共5页]

贡院废墟升起的光柱现在已染上血晕，将"；明经取士"；的残匾照得如同修罗战旗。

"；父皇...孩儿想听凤阳花鼓..."；朱标在昏倒中梦话，指尖无认识地勾住朱元璋的玉带。

圣旨右下角稚嫩的笔迹写着"；愿天下寒士尽欢颜"；，退色的朱砂讲明清楚是马皇后生前最爱的簪花小楷。

当他抬起的手掌悬停在藻井下方时，奉天殿统统烛火同时转为幽蓝，将"；明经取士"；的鎏金匾额照得如同冥器。

雪不知何时停了，朝阳从蟠龙藻井的裂缝里漏出去，在朱元璋的衮龙袍上分裂出明暗交叉的纹路。

老天子脚步踉跄，金丝翼善冠的垂珠扫过朱标惨白的鬓角。

老天子抱着儿子的臂弯微微发颤，鎏金护甲划过朱标腰间玉带时，竟勾出几缕混着冰碴的血丝。

染血的《河防图》碎片自发集合，在清泉上拼出全新的漕运线路，每条河道都精准穿过圣旨标注的书院位置。

"；陛下！"；李善长的惊呼被北风扯碎。

朱允炆的蟒袍下摆俄然浸满月光，那银辉流转的纹路清楚是将来文官个人的联名奏折图样。

考生们青衫上落满细雪，狼毫笔尖悬着的墨珠在暴风里结出冰棱。

他俄然嗅到硝烟味，却不是应天府的雪气——三十年前濠州城头的烽火也是如许呛人，当时朱标正发着高热，滚烫的额头贴在他冰冷的锁子甲上。

那夜濠州城墙崩裂的碎石砸在肩头，他背着七岁的朱标在箭雨中疾奔，怀里的《武经总要》被血渗入。

当年阿谁攥着他髯毛喊疼的孩童，现在连呼吸都轻得像是要融进雪光里。

朱允炆的玉带钩俄然自行解开，镶着东珠的玉饰坠地时，圣旨上的稚嫩笔迹突然绽放金光。

太子的手掌垂落在蟠龙纹襕袍外，掌心的茧子比他十五岁监国时又厚了三分。

燕王战靴踏碎第三盏灯笼投影时，老天子怀中的朱标俄然展开双眼，瞳孔中流转着塞外风雪与江南烟雨交叉的异象。

影象里的火把在面前闲逛，元军铁骑的嘶鸣与现在贡院外的马蹄声堆叠。

"；报——！"；

三千考棚在风雪里像极了森白骨殖，檐角铜铃摇摆时竟收回刀剑相击的铮鸣。

玄甲将军俄然撕下染血的护腕，暴露小臂上狰狞的烧伤疤痕。

朱棣的剑鞘不知何时抵住了正在异变的青铜地砖，燕王的目光死死锁住圣旨闪现的燕山防务缝隙。

朱元璋抱起朱标时，蟠龙金柱投下的暗影刚好漫过太孙的蟒袍，将"；忠孝仁义"；四个织金纹样浸在黑暗里。

"；标儿！"；帝王低吼似虎啸，攥着太子的手重重按在匾额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