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7章 山河社稷图！[第2页/共5页]

朱元璋迈过贡院门槛时，锁在谨身殿地宫的十二面青铜盾牌同时嗡鸣。

老天子抬头望天，恍忽瞥见三十年前濠州城头的孔明灯，那些写着"；朱"；字的昏黄光晕，正与现在燕山方向的烽烟堆叠成诡谲的星图。

当他翻开锦被去抓药碗时，朱棣瞳孔骤缩——太子的右小腿竟裹着写满梵文的黄帛，腐臭混着龙涎香在殿中满盈。

文华殿的琉璃鸱吻俄然炸响，冰棱坠落声惊醒了御马监的铜铃。

当年能开三石弓的太子殿下，现在腕脉跳动竟比燕山残雪溶解的速率还要迟缓。

"；四弟......"；朱标枯枝般的手指扣住榻边金猊兽首，锦被滑落时暴露腕骨凸起如嶙峋山石。

武英殿方向传来琉璃瓦爆裂的脆响，十二面青铜古镜同时映出朱元璋佝偻的背影。

"；四弟看这《江山社稷图》......"；朱标颤抖的手指拂过榻前屏风，辽东雪原的绣线俄然崩断，细如蛛丝的银线缠绕在他指尖："；当年你我在凤阳高墙上数烽火台，你说要沿着长城种满白杨......"；

司礼监掌印寺人捧着金痰盂跪在道旁，绯红蟒衣被积雪染成暗紫。

怀中的太子俄然咳嗽，喷出的血雾在朝阳里折射出居庸关的表面。

"；陛下！"；朱棣蓦地握住朱标手腕，却被那嶙峋骨节硌得掌心发痛。

池中锦鲤翻起白肚，鳞片映出的光斑拼成燕山卫的玄色旗号。

笔杆裂纹里排泄墨色冰晶，清楚是当年鄱阳湖血战前夕，父皇手把手教他们兄弟钞缮檄文时用过的旧物。

怀中的朱标俄然收回梦话，音节破裂却模糊可辨："；四弟...烽燧..."； 老天子的瞳孔突然收缩，他瞥见太子惨白唇瓣开合间，呵出的白雾竟在北风中凝成燕山长城的微缩沙盘。

他染血的指尖点在朱棣眉心，竟在护心镜上烙出冒烟的焦痕："；北元王庭的萨满说......白杨树要用人血灌溉......"；

怀中的朱标俄然变得透明，穿过太子身躯的光束在雪地上投出星图，天枢位鲜明指向北平燕山。

话音未落，奉先殿十二根盘龙金柱同时震颤。

朱棣膝盖重重磕在碎琉璃上，蟒袍金线勾住地砖裂缝里疯长的青苔。

朱标俄然狠恶咳嗽，震得腰间玉带九銙叮当作响。

"；取......歙砚来......"；朱标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，浑浊眸子转向跪在榻前的燕王。

"；皇兄！"；朱棣慌乱中抓住榻沿金猊兽首，指缝间俄然渗入冰冷的黏腻。